才剛剛覺得好像要知道活著的意義,怎麼能現在就死呢?開什麼玩笑!絕對!要贏。
不能給它恢複體力的時間!漬躬下身子,果然,對方在一瞬間流露出了退卻的意思。哼。
在剛才漬就發覺了,她側身的時候踢開了一塊石頭,底下的那塊石頭是適合抓握的形狀,勉強可以用來做武器。
漬迅速地抓起腳下的石頭,同時,身子已經如箭離弦,朝著岸上的對手攻過去。
對手也氣勢淩厲地迎上來,眼見著對手的獠牙就要先咬住漬的身體,漬卻腳下一旋,右腳回撤避開了它的攻擊,同時抓著石頭的右手抬起來,狠狠地朝著對手的頭上砸了下去。
對方發出淒厲的嘶嚎,轉頭就咬漬的胳膊,漬砸下去甚至還沒有完全緩衝下剛才的力氣的右手先大腦而反應,屈起肘部,身體重心下移的同時,右肘朝著對手的下顎狠力撞去。對手不防,被漬擊中,一下子就被打飛出去落在地上,沿著溪岸朝後翻滾了幾個個。漬不等它反應過來,在擊中它的同時就邁步追上去。
對方剛剛爬起來,甚至還沒有站穩,漬就飛身起來,屈起右肘,整個人朝著它砸壓下去。
對手體力幾乎透支,但是在麵對漬這樣的攻擊的時候也還是明白,被擊中的話差不多就結束了,於是拚盡力氣朝一側翻滾,躲開了漬的攻擊。漬重重地落在了地上,雖然想要收起手肘,但還是碰到了溪邊的石頭,整條胳膊幾乎麻掉,痛感也在瞬間沿著神經擴散開來,貫傳了後脊。
漬迅速地翻滾起身,做出攻擊的姿勢。
這個時候其實她沒有任何攻擊的能力,因為右臂幾乎要廢了,根本沒有任何力氣,而她並不善用左手,現在她也許做出防守姿勢更合適,但是她要賭,賭對手已經產生了懼意,不敢在體力不支的時候發動攻擊。
右手勉強抓著石頭不放手,但實際上手裏一點感覺都沒有。
在之前的打鬥中,漬幾乎每一次都被它擊中了,雖然沒有被擊中要害,但是都多少被抓到了,身上的衣服已經破了,除了臉上,胳膊上,腰上,也都有傷口,而且在流血。漬的臉因為血跡而顯得凶惡猙獰。
更站在溪的另一邊,看著明明占有優勢卻沒有發動攻擊的漬,輕輕垂了垂眼簾。更抬手,隻輕輕一揮,漬麵前的野獸瞬間就破碎成了碎屍。
漬驚懼地轉身,看到是更和椎翎站在溪的那邊,頓時鬆了口氣。
手裏的石頭掉落在地上。
椎翎上前走了兩步,笑眯眯地張開雙臂,抱住涉溪回來的漬,一副心疼的模樣:“真是的,更都不肯早出手,害我家寶貝變成這樣。啊真是該死,居然傷害女孩子的臉,碎屍萬段都不解恨。”椎翎輕輕擦著漬臉上的血,突然放鬆下來的漬疲憊不已,任由椎翎擺弄著自己。
沒想到剛才更和椎翎居然就在一邊。如果他們是敵人的話,自己早死了。專注於戰鬥的自己居然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真是破綻百出。
“真是破綻百出。”更說,是用他一貫的平淡地語調。漬嚇了一跳。“戰鬥的時候不要忽略了周圍的情況。集中注意力在對手身上沒有錯,但也該明白,對手可能不止一個。”更的聲音裏毫無感情。
“是。”漬點頭接受教誨。
椎翎埋怨著更不肯早出手,更好像沒有聽見一樣走在前麵,“對於一個人類來說……已經很好了。”更最後的話雖然聲音並不大,但是依舊準確地傳達進了漬的耳中。漬的臉上漾出了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滿足的笑容。
一切盡入椎翎眼中。
“椎翎……大人,請問您和……更大人是如何知道我這裏發生戰鬥的?那個家夥並不是妖怪罷。”難道他們不但可以察覺妖怪的妖氣,甚至連獸類也能覺察?
椎翎彎著眼睛,笑眯眯地回答說:“殺氣。”
漬越發覺得椎翎令人捉摸不透。
漬躺在鋪上,回想起白天溪邊的事,更說她的攻擊和防禦都是“破綻百出”,就說明他們並不是在她發現他們的時候才在那裏的。但是為什麼沒有立馬出手幫她?這一點她並沒有責備他們的意思,是她自己使自己陷入了那樣的境地之中,自己解救自己是應當的,在這個世界中,如果連野獸都對付不了的話,遠離了人類而選擇和妖一起生活的她根本就沒有繼續存在下去的必要。她也不想成為一個沒用的花瓶。
而且更在最後的時候還是出手幫了她的,不管是出於幫助她的目的還是因為看夠了,反正結果是一樣的。
讓她在意的是椎翎的態度。
那個時候椎翎笑眯眯地抱住了她,也溫柔地替她擦拭了血跡,但是感覺卻跟更的感覺不同。更的動作能夠讓人感覺得到是出於真的關懷,但是椎翎的……不能說沒有一絲關懷的意思,隻是那樣的笑容讓她覺得隻是一種偽裝,那笑容底下到底是怎樣的表情?她完全拿捏不準。
椎翎當時說“真是的,更都不肯早出手,害我家寶貝變成這樣。”他在埋怨更不及早出手,但是他不是也一樣沒有出手嗎?就算他本領不及更,但是作為妖狐一族,別說野獸,就是一般的妖怪也絕不是他們的對手,椎翎要出手的話,也絕對是易如反掌。
椎翎的笑容浮現在眼前,高深莫測的樣子。
漬搖了搖頭,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反正我不過是個以仆人身份寄住在更家裏的人類。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