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來不及咳嗽,程柒就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手術刀在他的心髒上慢悠悠的畫圈比劃,“我更喜歡心髒。”
在診所狹小的空間裏,白熾燈光昏暗無澤,她背著光,蔑視他的眼神沒有一點溫度。
女人驚嚇之餘回過神來,爬到手術床旁邊,看到女兒的樣子差點沒昏死過去。
牛無能趁機想跑,剛一抬腳就被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震住:“你猜是你的腳快還是我的刀快?”
中年醫生奮力掙紮,抬手抓住她的腳踝:“放、放過我。”
“行啊。”
程柒將手術刀插入他心髒旁不足分寸之地,不顧他的慘叫,慢悠悠的順時針劃拉,“我先開你一半心髒再放了你。”
牛無能看得一陣心驚作嘔,不敢想這丫頭收拾完醫生後會怎麼對待他。
正苦惱要怎麼跑時,門外一陣鳴笛聲響起,幾名身穿製服的警察持槍闖進來:“不許動!”
牛無能雙手配合的舉起來,此時看到他們比看到自己親爹還激動。
程柒癟了癟嘴,似乎還沒盡興,站起身的時候又趁機多劃拉了一點。
她就當沒看到這些人,雙手插進風衣口袋裏,堂而皇之的走到手術床旁邊,踹開擱那兒查看小女孩傷勢的警察,不知又從哪裏拿出一把幹淨的手術刀,還有針線。
警察想要上前,被帶隊的隊長眼神斥退。
“請問是你報的警嗎?”
程柒漫不經心的朝地上的中年醫生瞟一眼,同樣有個警察在給他看傷勢,那血淋淋的,真是觸目驚心。
“他報的。”
隊長順著她的眼神看了地上的白大褂一眼,一副無語的表情:“我看起來很傻嗎?”
“聰明,大聰明。”
程柒不鹹不淡道。
隊長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劍眉星目,皮膚是最具陽剛之氣的土黃色,高高大大的站在那裏不怒自威,此刻卻是被她懟的麵色有些掛不住。
“患者應該及時送醫。”
有名警察道。
“又是個大聰明。”程柒輕諷。
隊長瞄了一眼小女孩的出血量,這樣的傷勢根本撐不到醫院,而且看這姑娘氣定神閑的樣子,應該沒事。“讓她來。”
“隊長——”
“有事我擔著。”男人道。
“我也相信女菩薩。”女人雙手合十站在手術床旁邊盯著自己女兒的狀況,將所有希望寄托在這個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身上。
最後一針收尾,程柒慢悠悠收起工具準備離開。
隊長攔住她,指向地上的中年醫生:“他怎麼辦?”
“我說過要救他嗎?”程柒反問。
開什麼玩笑?她自己劃拉的口子還要她自己去縫,她看起來很閑嗎?
隊長耐著性子:“你不救他他會死的。”
先前他們是可以把人先送走的,但隻有一輛警車,想著等程柒救完小女孩還能順便把他給救了,結果這丫頭不按套路出牌。
“哦,為民除害,不用客氣。”
程柒非常大氣。
“你!”隊長有些惱,“他的傷是你弄的,這在法律上本身就不合規矩,他要是死在這裏你也得負責任。”
“哦,所以呢?”
“所以你得救他。”隊長咬牙道,“法律會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程柒輕笑一聲,說不清是什麼情緒:“法律怎麼懲罰他是法律的事,我怎麼懲罰他法律管不了,與其在這跟我爭這些你還不如趕緊送回去,看看他還有沒有榮幸去你們牢獄裏吃幾年飯。”
囂張、狂妄,最後一句更有陰陽怪氣的感覺。
程柒說完抬腳就要走,一名警察將槍口對準她:“你不能走!”
冷光在女孩眼裏一閃而過,說時遲那時快,她一個閃身翻到那人身後,不費吹灰之力搶走他手裏的槍,將他的雙手反剪到身後。
那人興許也是嚇嚇她的,子彈都沒上膛。
沒人想到她敢襲警,愣神後才齊齊舉起槍來:“放開他,你想幹嘛?”
縱使四五把槍一起對準程柒的頭,她也一樣麵不改色,在眾目睽睽下單手將手裏的槍卸成零零散散的廢件。
“不會用槍我就幫你卸了。”
她鬆開他的手,大搖大擺的離開,這次沒人再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