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握著骨鈴殘片退入虛空裂縫,消毒水的味道突然濃烈到刺痛淚腺。他跌坐在鋪滿菌毯的地麵上,眼前是間布滿裂痕的無菌實驗室,培養艙的玻璃表麵結著蛛網狀血管,艙內漂浮的胎兒標本正用指節敲擊內壁。
\"死亡倒計時重置,剩餘22小時17分。\"
電子提示音從頭頂傳來,周衍發現自己的防護服變成了實驗員白大褂。胸牌照片是他穿著手術服的模樣,姓名欄卻被銳器刮花,隻留下「1987-」的編號殘跡。
《生物實驗室守則》突然在視網膜上刷新:
1. 所有培養艙禁止對視超過3秒
2. 聽到笑聲立即注射鎮定劑
3. 淩晨兩點前銷毀異常標本
4. 不要相信任何自稱幸存者的人
周衍的鞋底粘起某種膠質物,抬起腳時拉出細長的生物纖維。他順著纖維痕跡來到標本區,三百個福爾馬林罐整齊排列,每個罐體都用血寫著清潔工編號。當他停在標注「許瞳」的罐子前,罐內胎兒突然睜眼,臍帶在液體中擺出摩爾斯電碼:
**「她在觀測室」**
冷藏庫方向傳來玻璃爆裂聲。周衍抓起操作台上的骨鋸,發現刀刃刻著微小的算式——那是他在藥劑迷宮見過的基因熵公式。繞過培養艙時,某個罐體的輸液管突然纏住他的腳踝,營養液裏的胚胎正在極速衰老,三十秒內從胎兒變成腐爛的屍骸。
\"哥哥...\"
稚嫩的女聲從通風管道傳來。穿病號服的小女孩從拐角探頭,她懷裏抱著個長滿菌斑的泰迪熊,眼眶裏嵌著兩枚量子芯片,\"要玩捉迷藏嗎?\"
周衍的防護手套突然滲出冷汗。女孩裸露的皮膚上布滿條形碼,後頸插著根直連脊椎的數據線,線纜延伸向黑暗深處。當他後退半步時,泰迪熊的紐扣眼睛突然脫落,滾到腳邊炸開成微型監控探頭。
\"你違規了。\"
女孩歪頭露出機械關節,芯片瞳孔縮成豎線,\"標本區禁止攜帶武器。\"
周衍的骨鋸突然過載發燙,他甩開武器的瞬間,整個標本區的罐體開始共振。福爾馬林液體沸騰汽化,三百具胚胎標本破罐而出,在空中組成DNA鏈狀結構。女孩的泰迪熊裂開大嘴,吐出帶倒刺的金屬舌頭卷向他的喉嚨。
\"抓住!\"
穿防化服的身影撞破隔離窗,甩來條纏著鎮定劑針管的牽引繩。周衍淩空抓住針管紮進金屬舌頭,藥劑讓泰迪熊瞬間痙攣。那人拽著他衝進消毒通道,防化麵罩下傳出悶響:\"去核心區!許瞳的日誌在基因庫裏!\"
通道紫外線燈突然增強十倍。周衍的防護服表麵騰起青煙,防化服男人撕開通風管蓋板:\"爬進去!那些變異光會分解你的端粒酶!\"
他們在狹窄的管道裏匍匐前進,周衍的手肘蹭到管壁黏液,皮膚立即浮現出鱗片狀紋路。男人突然停住,指著下方觀測室的單向玻璃:\"仔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