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陳季常交遊年譜—淩禮潮(2)(1 / 3)

餘邑東八十裏定惠寺,不知建於何代。東坡謫黃州,有《定惠寺看海棠》詩,至今山上多海棠。後人於黃州城外建定惠院,遂誤傳定惠寺在黃州城外,其知在麻城山中蓋少矣。嘉靖己未歲,寺僧明祥采石山間,夜見崖側有光,疑而發之,得金剛經木板一幅,蓋元無聞聰禪師所注也。後有潛邑蚌湖市劉覺廣跋,雲師在奉甲站資福寺注經,至元六年庚辰四月間,其丈室生靈芝四莖,覺廣為之鏤板,次年元旦夜夢諸神聚其所。夫室中偶生芝不足異,而覺廣之夢亦未足深信。然木板埋土中,至二百五十餘年,今掘出又八十餘年,字畫無一損壞者,可謂奇矣!年來餘邑兵寇往來不絕,山中廬舍毀者過半。餘慮此板並為灰燼,強寺僧移之江南,僧乃堅拒餘之請。餘因於白門重梓之。或曰:“此板久藏土中無恙,終當為神物嗬護,子為過慮矣!”餘曰:“不然。當其藏於土中,自有任其責者,人無與也。今離於土,責猶可他諉乎?夫責在人,人不任其責,妄意冥冥中有佐佑之者而也已?”(民國二十四年《麻城縣誌前編》卷2)清·鄒知新《定惠寺記》:

定惠寺去城東九十裏,其寺不知創於何代。寺有海棠,幹古花繁,幹霄蔽日,為邑誌八景之一。故題名為“定惠海棠”。相傳蘇東坡住黃時,常遊其處,與陳季常多所唱酬雲。更有異者,寺外峭窟,瑞靄光騰。寺僧捫蘿攀險,剖岩得金剛經木刻。係宋梓古字,迥異人家藏本。蠹勿蝕、鼠勿傷,爭寶重之。又傳寺後葬有蘇小妹墓,名公遊者往往尋之不得,作詩吊之。嗟哉!蘇小妹果葬定惠寺耶?寺後果真有蘇小妹墓耶?然則定惠寺所以著名者,以蘇小妹墓著耶?以東坡遊者耶?亦以海棠著耶?今有寺有海棠,獨無小妹何也?小妹才與兄等,果葬定惠寺側,東坡當作有誌銘。而文集不載,豈遺之耶?且東坡葬保姆於黃,誌銘尚存集中。豈東坡獨厚於保姆,反靳筆於小妹耶?是耶?否耶?況麻城既有定惠寺,黃州又有定惠寺,昔葛屺瞻宗師更為黃州定惠書院。似東坡所遊,則黃州定惠寺矣。夫寺以海棠著,海棠又以東坡之遊而著。然寺可以有兩寺,豈海棠亦有兩海棠耶?則東坡所遊為麻城定惠寺無疑。今海內人士盛稱黃州定惠寺,未嚐稱東坡遊麻城定惠寺,豈真者不傳,而不真者反傳耶?即寺亦有遇不遇耶,悲夫!(民國二十四年《麻城縣誌前編》卷2)陳慥致書,請蘇軾居武昌(今鄂州),蘇軾簡辭。

蘇軾簡曰:“示諭武昌一策,不勞營為,坐減半費,此真上策也。然某所慮,又恐好事君子,便加粉飾,雲擅去安置所而居於別路,傳聞京師,非細事也。雖複往來無常,然多言者何所不至。若大霈之後,恩旨稍寬,或可圖此,更希為深慮之,仍且密之為上。”(《蘇軾文集》卷53與陳慥第八簡)黃州屬淮南西路,武昌屬荊湖北路壽昌軍,故雲“別路”。

蘇軾至簡陳慥,邀其到黃州。

《蘇軾文集》卷53《與陳季常》第五簡:“王家人力來,及專人,並獲二緘。及承雄篇讚詠,異夢證成仙果,甚喜幸也。某雖竊食靈芝,而君為國鑄造,藥力縱在君前,陰功必在君後也。嗬嗬。但累書聽流言以誣平人,不得無折損也。懸弧之日,請一書示諭,當作賀詩,切祝!切祝!比日起居佳否?何日決可一遊郡城?企望日深矣。臨皋雖有一室,可憩從者,但西日可畏。承天極相近,或門前一大舸亦可居,到後相度。未間,萬萬以時自重。”

同上第六簡:“欲借《易》家文字及《史記》索隱、正義。如許,告季常為帶來。季常未嚐為王公屈,今乃特欲為我入州,州中士大夫聞之聳然,使不屑增重矣。不知果能命駕否?春甕但不惜,不須更為遺恨也。”

約七月底,陳慥來黃州城訪蘇軾,郡中及舊州諸豪爭欲邀至之,蘇軾戲作陳孟公詩,以西漢陳遵(孟公)況慥。

詩見《蘇軾詩集》卷20。

此為慥第一次到黃州看蘇。

約九月二十五到二十六日,蘇軾與陳慥簡,望慥來。

《蘇軾文集》卷53第九簡:“稍不奉書,渴仰殊深。辱書,承起居佳勝。新居漸畢工,甚慰想望。數日得君字韻詩。茫然不知醉中拜書道何等語也。老媳婦雲‘一絕乞秀英君’,大為愧悚,真所謂醉時是醒時語也。蒙不深罪,甚幸。雖知來篇非實語,猶且收執,庶幾萬一。莫更要寫脊記否?嗬嗬。柳薄雲某奉訝者,不知得之於誰,安有此理。來書雄冠之語,亦無人見。但有答柳二書雲,陳季常要寫脊記,欲與寫雲。文武寀寮,常居祿位,亦如與季常書作戲耳,何名為訝哉!想公必不以介意,不答最妙。日夜望季常入州,但可惜公擇將至,若不爭數日,而吾三人者不一相聚劇飲數日,為可惜耳。有人往舒,五七日必回,可見其的。若不來,續以書布聞。茶臼更留作樣幾日。近者新闋甚多,篇篇皆奇。遲公來此,口以傳授。餘惟萬萬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