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賀州的族群互動與民族互動(1)(2 / 3)

跳出靈鳳村。情形有所變化。一般而言,其語言的交往大多表現為土、客族群的兩兩互動。由於土、客在抗爭過程中,客居族群(如客家人)無論在人口上、生活上,還是文化水平上都超乎於土著族群,因而表現在語言互動上土著族群向客居族群依附、後者對前者不接納的畸形態勢。以客家族群為主體的三加村蘿卜灘便是如此。田野調查表明:蘿卜灘的都人男女老少人人會講客家話,而客家人則幾乎無人聽得懂都話,更不用說會講都話。

再看鵝塘鎮盤穀村。

在盤穀這個地方,各族群的人都稱得上是語言高手,他們幾乎人人都精通多種方言。隻要是與他們共同生活在一個自然村,或周邊相鄰村寨,其族群的方言個個會聽能說。有些人會講三種五種,有些人會說八種十種,所以交流起來十分方便,不論你是哪個族群都不會有語言障礙。比如說,一般客家人除說客家話外,頂多會賀縣的普通話,即桂柳話,而且平常也不太說,客家人一般都不學其他語言,什麼廣東白話、鸕鶿話、都話、梧州土話,他們都不會。其他族群的人從來也不計較這一點。他們都學會客家話。在與客家人交往中就都用客家話與其交流。土瑤話較難懂。也難學,而且明梅村與盤穀距離不算太近。在盤穀居住的土瑤僅一戶。但在長期共同生活交往中,盤穀的壯族、漢族人都能聽懂土瑤語,有不少人也能說上一些。使得瑤族人與盤穀各族群人都能在自如往來交往中沒有語言的障礙。上至八十多歲的老人,下至年幼兒童都是見到什麼族群就講什麼話,對答自如,絲毫不存在不自在的感覺。這是各族群上百年互相認同、互相友好往來的結晶。

黃洞瑤族鄉又是如何呢?以都江為例:

由於都江各族群保持著高頻度的交往,語言互動首當其衝,是故,語言的混合和多語現象已經相當普遍。在都江,最通用的語言是客家話,其次是桂柳話,再次是本地話、白話、普通話,一般成年人甚至少年兒童都會三種話以上,多的達七八種。瑤語和壯語,除本族群的人講外,其他族群的人學習的比較少,這是因為壯人、瑤人人人都會講各種漢語方言,什麼漢族的族群與他們交往都不會存在語言障礙。當然,若漢族各族群學習壯語、瑤語,與壯人、瑤人交流會更有親切感。這一點帶我們進山的吳品喜主任深有體會。他說,由於過去與瑤人接觸較少,讀書學習時都用客家話、普通話、桂柳話,所以不懂講瑤話。但當了鄉幹部後,經常下村接觸瑤族人,慢慢學會了一些瑤話,到瑤族村寨開會用一半瑤話一半客家話對群眾講話,效果比以前僅用客家話的效果更好。

由此可見,語言互動是族群互動的首要因素。一方麵,它受互動族群政治、經濟、文化因素的影響而產生波動;另一方麵,這種互動又不同程度地影響了互動族群之間的微妙關係。語言互動如此,其他互動又是如何呢?

二、婚姻互動

在賀州的族群互動中,婚姻互動是十分重要的一個方麵。

婚姻互動是族群互動的又一重要指標。如果說語言互動是族群互動的顯形因素,那麼,婚姻互動則成為其互動的隱形因素。

在靈鳳村族群間的婚姻互動表現得極為突出。通常,一個大家庭大多由2~3個族群成員組成,有的甚至更多,請看下麵實例。

劉運通家。一方麵,其父、侄子及本人為講德慶話(白話的一種)的德慶人,其母親、老婆及嫂子都是從黃田嫁來的九都人;另一方麵,其大姐、二姐及三姐已分別嫁給沙田、蓮塘的客家人。據其本人補充說,他們族群除同姓不婚外,與其他姓都通婚,與其他族群也沒有不通婚的現象。

鄒德彬家。父親、本人、兒子及孫子為河源客家人,家裏兩個娶來女人母親及大兒媳都是本地人。

黃連香家。母親及本人為客家人,妻子為裏鬆鎮瑤人。

黃水林家。本人與兒子為鋪門人,妻子為本地人,兒媳則為客家人。

吳啟暖家。本人及母親為公會話客家人,妻子則為本地長樂話客家人。

鄒雄明家。本人及父親為河源客家人,母親及妻子則為本地長樂客家人。

吳昌就家。父親、母親、小孩及本人為長樂客家人,妻子歐氏則為操湖南話的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