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小觀大,從賀州漢族族群的多元磨合到整合一體,我們可以看到雖然漢族在全國各地有無數的族群,有的族群來源還十分獨特,如甘肅永昌縣的“羅馬人”,據傳他們是與公元前53年與愷撒、龐培同為三執政官之一的克拉蘇率傾十萬羅馬軍隊與羅馬在東方最強大的敵人帕提亞王國(安息)的精銳騎兵發生激戰而敗,所部僅有第一軍團一部死戰突圍東逃,歸附了正與漢帝國爭霸的北匈奴郅於單幹。公元前36年.漢西域都護甘延壽、副校尉陳湯大勝匈奴,這批羅馬人被俘獲,並被安置在驪馬幹縣(永昌境內古縣名)。現在這些所謂古羅馬人的後裔,雖然金發白膚,高鼻深目,但是這些所謂羅馬人的後裔無論習俗、語言,乃至他們身上的質樸與浮誇、都是純中國農民式的;他們填寫有關表格時,在民族一欄上,都工工整整地寫著:漢族。[5]但是,多元磨合的結果,是不分南北,也不分東西;不分北京人、上海人、天津人,還是河北人、河南人、湖北人;也不分廣府人、客家人、閩南人,還是昆明人、蘭州人、天水人;以及散布在各地的漢族的許多小族群在認同自己族群身份的同時,又認同漢族的民族身份,從而才整合為一個族群結構複雜的“多元一體”的漢民族。因此,賀州漢族的族群關係,從多元磨合到整合一體,正好是中國漢族族群關係的一個縮影。
二、賀州的民族關係:民族團結與“中華民族的多元一體”
從族群概念的意義上來看,賀州漢、壯、瑤是三個族群。但是從民族概念的意義上來看,賀州的漢、壯、瑤作為中國政府法定的56個民族的一部分,確定了民族認同和民族身份的認可,從而使族群關係轉化為民族關係。
賀州民族關係的發展也經曆了從磨合到整合的過程。
前述壯族遷入賀州的主要原因是明代政府為了鎮壓瑤民起義而將桂西的壯族組成“俍兵”入賀征剿,從而形成壯、瑤兩個民族的武裝衝突;其後的漢族遷入賀州,雖然沒有發生過武裝衝突,但是從徐桂蘭對鵝塘鎮盤穀村的考察可知,曆史上首先入住盤穀的是壯族,特別是韋姓壯族一支。據1995年6月所修的盤穀《韋氏列宗譜錄》記載:韋氏壯族人始居盤穀有“戰留”一說及“逃留”一說。“戰留”,即始祖為平叛戰亂率兵入賀,戰後留居賀地,其中一支分居盤穀;“逃留”即逃荒、逃難而留居盤穀。不管那一說為真,壯族先定居盤穀是無疑的。
當壯族定居盤穀後,漢族亦遷入盤穀。這一先一後,為了土地不可避免地會發生矛盾、糾紛和衝突。故至今在盤穀還流傳的漢族遷入盤穀時從壯族人手中巧奪地盤的故事。這個故事叫《盤八圍爭地》:
相傳在盤八圍居住的的姓之族有60多戶人家,且入丁興旺,家勢不凡,是當時當地最有勢力的一支壯族。他們擁有山腳下大片的良田、土地。是當地占地最多的一個村子。
後來有漢族人袁氏入居盤穀,袁氏隻因後到盤穀,發現好田地已不多,但袁氏祖上是在朝為官的,後來經商做生意有些錢財,故動了買田置地的念頭。袁老太爺也看上了盤八圍的良田土地,即與盤八圍協商買地。盤八圍答應賣一部分田地給他,雙方就此寫下了地契。就在這段時間裏,雙方往來甚好。袁老太爺將一女兒嫁給了盤八圍人家當媳婦。在媳婦過門後的三朝回門時。袁氏媳婦將公公所藏的地契偷偷帶回到娘家,袁老太爺即將地契所寫的“山不連田”一改為“山下連田”。就這樣將盤八圍寨子的所有田地全都占了下來。“圍”姓全族不服而與袁氏打下了一場爭地官司。但最後的結果是以圍氏證據不足而敗訴。圍氏族人為此入獄的入獄,死的死,逃的逃,據說當時因吃官司逃往新加坡圍氏人的後裔,現在尚有健在的。僅剩下三戶的姓留在盤八寨。後因家族勢力蕩然無存,隻得將“圍”姓改為“韋”。[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