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賀州的族群關係與民族團結(6)(2 / 3)

(8)曆史磨合。曆史猶如一個磨房,各民族之間的差異往往隨著曆史歲月的流逝而被磨得粉碎。秦始皇統一嶺南後,曆史上廣西民族關係的主流就是友好往來。廣西的少數民族與漢族經過兩千多年曆史的磨合,在友好往來中互相吸收,逐步互相認同,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麵,賀州的情況也正是如此。

按照瑤、壯、漢族遷入賀州的先後秩序,早的從宋代開始,遲的從明代開始,最遲的也從清代開始,賀州各民族各族群經過或一千多年,或五百多年、或二百多年的互動,早已化幹戈為玉帛,民族之間友好往來,相互學習,相互幫助,從而形成了良性互動,並在互動中磨合,在磨合中實現整合。可見,曆史磨合,是廣西民族團結的融合劑。

總之,正是由於製度正確、經濟發展、扶貧有效、政策落實、教育推動、語言互動、婚姻互通、曆史磨合等原因所形成的合力,使得賀州的民族團結安如磐石。

4.民族整合:族群理論框架下的“中華民族”

賀州民族整合的主題是民族團結,那麼,賀州民族整合的目標又是什麼呢?答曰:賀州民族整合與全中國的民族整合彙合在一起,形成對“中華民族”的共識。

中華民族,這本來是政治性很強的一個概念,20世紀以來,中國政治的、社會的、文化的革命運動席卷全國之時,不同政治集團的精英和知識分子為了動員社會,都要定義“中華民族”和解決“中華民族”向何處去的問題。因此,當中華民族作為政治符號使用時,它與國家完全同義;而作為文化符號,它可以整合中國各個民族,從而達到維護價值的統一。這樣“中華民族”遂成為中國各社會集團、階級、民族、個人都認同的符號和共同享有的民族身份。[9]

對中華民族的研究貢獻最大的是費孝通先生,他在幾萬年的文化史和近千萬平方公裏國土這一對時與空所構成的宏大坐標係統裏,通過對中華民族生存空間,多元的起源,新石器文化多元交融和彙集,凝聚核心漢族的出現,地區性的多元統一,中原地區民族大混雜、大融合,北方民族不斷給漢族輸入新的血液,漢族同樣充實了其他民族,漢族的南向發展,中國西部的民族流動的研究,得出了“中華民族的多元一體格局”的結論。[10]這個被林耀華先生認為是“認識中華民族結構全局的鑰匙”,[11]確實對我們認識和研究中華民族具有巨大的啟迪作用。

在族群理論的框架下,中華民族作為與中華人民共和國相應的一個“民族”,其是由漢、壯、滿、蒙、藏、維吾爾、回、瑤、苗、彝等56個民族族群構成的,即“一體中包含著的多元”。而這56個民族族群整合的結果,又是對“中華民族”的認同,即“多元中擁戴著的一體。”[12]由此可見,用族群理論來分析和認識“中華民族的多元一體格局”,即把中國的56個民族從文化的意義上作為56個族群,他們之間的整合,從政治意義上來說是民族團結,從身份認同上來說就應該是對“中華民族”的認同,這是順理成章的事。

這樣,在族群理論的框架下,如果稱中華民族為民族,56個民族為族群,那麼“中華民族的多元一體格局”就好理解了,譯成外文也好理解,此其一。其二,由於族群的理論是靈活的、寬泛的一個民族可以稱之為族群,一個支係也可以稱之為族群,所以,把中華民族說成是一個民族,在少數民族中也不會引起誤解,更不會掩蓋少數民族的存在。其三,中華民族雖然是一個政治性的概念,但用族群理論去解釋其內部結構,其也可以是一個人類學或民族學的名稱,這樣,在國外的華人和華僑也會覺得好理解了。其四,對於跨境民族,從族群的意義上去理解,可以認為是中國的一個族群,也可以認為是另一個國家的一個族群,均是文化上的意義,不涉及國家政治,在族群理論的框架下,“中華民族”與跨境民族不會發生政治上的誤解。[13]總之,在族群理論的框架下,可以更好地認識中華民族指的是中國各民族的總體認同,當然也就可以更好地解讀費先生提出的“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格局”的內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