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不愛冒險的人,寧可承受更大壓力完成已知任務,也不願圖省力去碰運氣,於是我選擇了第二種方案。
我毅然決然的開始磨手銬的連接鏈,每磨幾十下就停住聽聽周圍的動靜,待確定沒有問題後再繼續,就這樣一點點的把僅有的陽光消磨沒了。
我無聊的數著數,大概在六千下的時候磨斷了一半,我又在機身上找到一處尖銳的地方,套進磨斷一半的鏈孔裏拉伸、撐大。
這裏空氣濕度極大,陽光偏移後氣溫逐漸下降,水汽被我身上的熱量蒸出了白霧。
終於,“哢”的一聲,手銬被弄斷了,我揮動解放後的雙臂讓血液循環起來。
我不敢耽擱太多時間,迅速爬進機艙高處破碎的洞,在裏麵翻找有用的東西,一一擺在地上:一把馬來刀,一捆綁紮帶,一隻打火機,半瓶朗姆酒,一串鑰匙,一大張厚帆布,一個工具箱。
我摸著頭盔,發現在兩個太陽穴的地方都有內六角螺絲固定,我打開工具箱想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工具,但裏麵基本都是和直升機配套的,沒有這麼小規格。
於是我把鑰匙串上的鑰匙挨個插在上麵試,左弄右弄,還真有一把大小差不多的可以使上力。
做這些細致動作的時候,心裏要不停安撫自己,不能急,慢慢來。急躁的情緒是最致命的,會讓自己陷入絕望和瘋狂。
當這把鑰匙快被弄變形時,我終於打開了兩麵的螺絲,從頭上卸下頭盔。我用馬來刀裁了合適的一塊兒厚帆布包上它,因為現在我還不清楚之前那三次意念的傳導是因為我自身還是因為這頭盔,所以還不能扔掉它,況且這東西確實在空中跌落時救了我一命。
接下來我想要捉鳥來應付饑餓,我可不想像紀錄片中那樣找蟲子吃。馬來刀確實很實用,我幾下就砍斷了一根粗藤,試著喝了幾小口流出的汁水,然後我用綁紮帶一環套一環的連成鏈狀,一共連了十幾條這樣的鏈子,然後一根根掛在粗藤上,做成簾子狀,再把另一端固定在地上,這樣就形成了一個比較結實的網。雖然工藝很差,但這裏鳥類非常多,希望有哪隻一時犯傻能撞在上麵套住。如果連一隻都抓不住,我隻能靠那半瓶酒過夜了。
被撞斷的大樹正好形成一個良好的穩定空間,加上還有殘破的機艙,基本能保證我不會露宿。
最後就要解決火的問題了,我在工具箱中找出一把折疊鏟,挖出一塊兒兩米見方的土壕,掃清了周圍的落葉和樹枝,露出半徑三米左右的濕、潤土壤作為隔離帶,以便消除火災隱患。
我用刀盡量多的砍斷周圍的樹枝,一是騰出空間,二是作為篝火木柴,然後由粗到細排列在壕邊。
我選取比較幹燥的枝杈用刀尾削出細碎的火絨,又把機艙裏能燒的東西都拿出來放在土壕中間,小心的用打火機點燃上麵的火絨,就這樣火苗一點點的升起來。
我開始把最細的樹枝放進去,因為潮、濕,馬上冒出濃煙,其實這也是我想要的效果,能驅散周圍的昆蟲。
天開始黑了下來,我用工具卸下一個座椅,倒扣在火上當作支架,把比較粗大的木頭放在上麵烘烤,估計下麵的火堆快燒盡時上麵的木頭會幹燥透被引燃。
我望了望“捕鳥網”,還孤零零的掛在那裏,什麼都沒有,估計生起火來就更不會有鳥飛過來了。
我在火堆邊坐下來,身上漸漸幹燥了,從未體驗過的一種溫暖。歇了一會兒我又打起精神砍了一些樹枝放到火裏,確保能燒的更久一點、更旺一點。
我心裏想,真應該感謝偉大的互聯網,讓我能知道這些和日常生活沒半毛錢關係的事情。
天徹底黑透了,搖晃的火光映在樹葉上出現一種詭異的效果,我被前所未有的孤獨和恐懼包圍著,想起遠隔萬裏的爸媽,他們可能正在埋怨我又很多天不去看他們了,我心中一緊,竟不由得哭了一場。
我把半瓶朗姆酒一口氣灌進肚子裏,站起身裹著那張厚帆布,爬進機艙,把刀放在一邊,蜷縮在座椅後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