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著上班,怕遲到,不想去,我爸就打我嘴巴,讓我去死。
後來我腦子就空白了,再明白過來,就看我媽倒在地上,我爸去扶她,我馬上就跑了。
遇上同事問我咋了,我就說了。
朱大姐是好人,幫我想辦法……”
邊說邊哭,想想上輩子的憋屈,眼淚嘩嘩的流,控製都控製不住,越哭越覺得委屈,慢慢的說不下去,嚎啕大哭。
“我不知道自己哪錯了……我……呃……再也不想……下跪……了,上次跪了一宿,腿老疼……耽誤幹活。也不想再磕頭了……我一低頭……頭就疼……哇……哇……明明我才是親閨女,為啥我爸媽從來也不問是非黑白……隻管站在林遙一邊……嗚嗚嗚,任繼瑞也一心想著林遙,每次我一說去領結婚證,林遙就頭疼,他就不跟我領證了,拉著我去下跪磕頭哄林遙。
嗚嗚嗚……這日子沒法兒過了,我不想活了……”
然後嘎一聲,直接撅過去,直硬硬的往後倒,要不是朱大姐在她身邊,眼疾手快給拉住,能直接頭著地。
這是真的氣暈過去的,不是假暈,就是哭得缺癢,再加一口氣憋在心裏頭,怎麼都出不來,氣的。
這下可把趙書記和朱大姐給嚇壞了,立馬喊人,抬著往醫院送。
路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捏鼻子的,送到醫院的時候,人是醒了,隻是臉色白的跟紙一樣,也不說話,也不動,隻一味的流眼淚。
“大夫,這是不是魘住了?咋沒反應呢?早年我在村子裏見過,有一家人虐待兒媳婦,那兒媳婦也是撅過去,醒來就無知無覺的,後來就瘋了,拿著菜刀把全家都砍了,自己也跑山裏頭,沒了蹤影。
這孩子也是受氣撅過去的,不能是瘋了吧?”
朱大姐問礦區醫院的大夫,還帶上她自己的猜測。
大夫也沒見過這樣兒的,聽聽心跳,扒扒眼皮,就是套話,“也不一定,等徹底清醒再看看。人到了氣頭上,撅過去也是有的,看她這瘦的,也可能是營養不良,低血糖。”
低血糖?
朱大姐一拍大腿,“那行,我辦公室有紅糖,給她取來,喝上看看好不好。可憐見兒的,咋能瘦成皮包骨頭呢?咱廠裏效益多好,一個月掙好幾十,能餓成這樣?
喪了天良的,也不怕遭報應。”
邊說著,一陣風似的又出門,走到門口還不忘囑咐幫忙抬人的辦事員李紅,“小李,你看著點兒,要是清醒了,別讓她傷著人。”
李紅是個有正義感的姑娘,也是廠裏弟子,在外麵讀了三年中專回來,聽了一路林昭的事兒,氣得什麼似的。
眼睛紅著,拳手握著,“放心吧,朱大姐,我肯定看護好。”
要是林家人敢來,看她不把人打出去的。
呸,什麼狗屁頭疼病,讓人下跪磕頭。
咋不疼死她。
從小就看那林遙不順眼,小時候就不是東西,長大了更不是玩意兒,欺負人沒夠,還搶姐夫?
還能更不要臉一點兒嗎?
就可著一個人欺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