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良大怒:“該死的蛇妖,看劍!”
他劍上貼了金色符咒,這一劍劈過去,用盡了全身功力,無疆果然“咦”了一聲,說:“我多年不在人間行走,沒想到京城裏居然有這麼多能人異士了。你這劍練的倒是有點火候,哼哼,可惜一個毛娃娃,還是得叫我吃了。”
他大手一揮,一團黑色的腥煞之氣朝我們襲來。
讚良被黑氣壓住,一時難以前進。玉成子從懷裏掏出什麼東西一揚,一片晶光閃爍,化出一股清氣,竟把那團黑氣逼退了。
無疆再次咦了一聲,說:“薑還是老的辣。老家夥真不能小瞧啊!報上名字來?”
玉成子說:“憑你一隻妖也配知道我的名字?還是先問過我手中這把劍再說吧!”我看老頭兒掀著兩道眉毛,雙目精芒外露,竟是不怒自威。
既然走也走不了,逃也逃不掉,那就跟無疆決一死戰吧。
我對玉成子說:“前輩,別跟他羅嗦,我們一齊上。”這回倒不是仗著人多,而是知道對手太厲害,一齊上也不見得有什麼勝算,隻求能抽身就行。
無疆再次哈哈狂笑,卷起一陣狂風,他說:“以卵擊石,自不量力。好,那就一齊上吧。我今天叫你們老老小小,死的心服口服。”
讚良此時已經搭弓引箭,瞄準無疆,一支羽箭疾射而出。眼看那箭就要到無疆的麵門,那無疆原地未動,信手一抄,將箭枝捉到手裏,兩根手指一錯,就把箭身折成兩斷。讚良越挫越勇,剛待無疆捉住箭枝,就已經人劍化為一體,流星般朝無疆刺去。在他這兩敗俱傷的劍勢下,無疆也不得不挪了一下身子,讚良剛才那一劍去勢迅猛,一時間還沒有收回劍勢,無疆就已經從後麵貼上了他,兩隻蒲扇般的大掌直壓上他的頭頂。
這兩人幾個招勢交錯,也不過是電光火石的一刹那。剛才凝神觀察局勢的玉成子此刻已飛身而上,一柄長劍如泰山壓頂送到了無疆後心。無疆隻好放過讚良,轉身迎戰玉成子。我與稚吉趁機將讚良解救出來。
無疆哼一聲:“不知死活。”
玉成子手提一把黑色玄鐵劍,劍身畫滿了各異稀奇古怪的符號,此刻他念動咒語,劍身的符號似乎有了生命,蜿蜒的遊動起來,將劍身隱在一團青色的光芒之下。我此時正站在玉成子旁邊,隻覺得周身布滿了寒氣,便知道這才是一把斬妖除魔的寶劍,一劍出手,威力不能與同日可語。
果然無疆見了玉成子祭劍的架勢,也收起了小覷之心,不再多說廢話,雙手一翻,變化出一柄黑漆漆的蛇杖出來。兩隻紅色小蛇在杖頂端盤著,吐著噝噝的信子,眼睛斜睨著,呲著兩顆蛇牙,一副凶相畢露的樣子。紅色身子的蛇十分罕見,我看這兩條小蛇卻全身通紅,就塗了朱砂一般,猜測著這是無疆自己培育的毒蛇,咬人一口,大概就會立時斃命。
這回換玉成子凶險了,既要與無疆對決,又要防著被杖端上的毒蛇咬傷。
無疆冷冷地說:“這是‘青鋒斬’,老頭兒,你有點道行。”
玉成子也冷哼一聲,毫不示弱地說:“蛇妖,你既然認識這把劍,就乖乖地束手就擒,這柄劍兩千年來一共斬殺過三千六百隻妖怪,要是你想做這第三千六百零一隻,我今日成全你。”我見玉成子此刻氣勢凜然的樣子,終於知道讚良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情是從哪裏學來的了。
無疆聽了勃然大怒:“狂妄。”說著一揮手中的蛇杖,挾著一團黑氣,直往玉成子撲來。轉眼間兩個人已經打鬥在一起,難解難分。
我與稚吉、讚良在一邊觀戰,也隻能看到一團黑氣裏裹著一蓬青光,黑氣越濃青光越盛,我心裏突然舒了一口氣,心想,玉成子原來這麼厲害,今天想必不用怕無疆了。
他二人戰了一個多時辰,也沒見分出勝負來,我隻見青光越來越小,慢慢縮成一小片青芒,雖然依然明亮,但顯見得玉成子體力不支了。
玉成子畢竟是凡人肉體,不能與無疆這修煉了兩千多年的蛇妖相比。
讚良也著急道:“得想個辦法幫幫師父。”
可是怎麼幫?無疆裹在黑氣裏,玉成子縮在青芒裏,兩團氣息纏在一起,我們根本插不進去。萬一誤傷了老人家怎麼辦呢?
讚良急得搓手,想了想說:“阿鎖,你不是會隱身法嗎?你隱了身子去幫師父!”
我搖搖頭說:“根本不行,我這點小法術也就是障一障凡人和道法低的精靈,在無疆這樣的千年老妖前,根本沒什麼用處。”
讚良失望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我和稚吉也隻能相對無語。
此時場上又有了些變化,青芒已經變得微弱,黑氣卻還是那樣濃。玉成子已經難以支撐了,再這麼打下去,他不死也得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