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2 / 3)

她這樣天真純良,熱忱勇敢的姑娘,不應該叫方煥遮了光芒。無論是那個追求的她的小蛇王,還是那個對她暗生愛慕的捉妖師,我覺得,她跟著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強過跟著方煥。

何況這一世的方煥,最愛的是一位叫江/青荷的姑娘。

當然,我低估了阿鎖的執著,她就像一隻認主的幼獸,從秋水村到麟趾鎮,從濟川縣到京城,再從金足山趕到之江,她千裏輾轉,就是放不下方煥。

可此時的方煥已經不再是昔日的落魄書生方煥了,他是新科狀元,是前途無量的之江府督,手握生殺大權。

但是阿鎖,仍舊是那個阿鎖。

我總覺得她眉睫間越來越孤單,方煥有了仕途,自然沒空再陪她玩耍。她很快發現了我送到方府的一株經年臘梅,還給這小梅精起名叫十一。嗬嗬,這樣的名字,虧她想得出。

再後來,那些事情都超出了我的預設,我也沒有能力控製阿鎖的命運輪盤。我隻知道,她突然不再是默默無聞的小白狐,她的故鄉,也並不是忘憂山。

神龍夜砧與九尾公主落顏的女兒。

誰能想得到。

一千年前的那場大戰還猶在眼前,神仙們閑暇時也會議論落顏的那個胎兒到底有沒有生產下來。每當我聽到這些閑談,總會陰側側地想,如果讓我碰到那個嬰兒,一定不叫他好過。

可這個嬰兒是阿鎖。

她偏偏還留在了方煥身邊。

我還能不能下得了手?

不用等我下手,阿鎖很快就嚐到了痛。

夜砧親手殺了她,被親生父親殺死的滋味……

沒想到落顏公主竟能在夜砧靈台裏強自修煉,九尾靈狐家的本領果然不能小覷。

夜砧和落顏為了救女兒,拚盡了全身修為。

阿鎖解了封印,也有了新肉身,可夜砧和落顏身上的冰火之毒卻重新發作。

哼,普天之下,誰會救他們,誰又能救得了他們?

他們隻好騙阿鎖說要去西天梵境解冰火毒,這傻姑娘居然信了。

我這時已經不做歐陽靜了,重新回到了七重天的朝雲宮。偶爾會踱到蓮池旁,看看下界紛擾事。

這一日,我把眸光聚到了西江,卻看見阿鎖正執了筆給歐陽靜寫祭文。

她念念叨叨,搖頭晃腦寫了好幾遍,可是仍不滿意,最後把這頁祭文揉成了紙團扔了。又拎了一壇子酒出來,說是祭奠我。

我忍不住抽身去了西江。

可她此時已經將一壇酒喝掉大半,醉得不成樣子了。

我扶她靠在我的身上,誰知她看到我,卻忽地抱住我痛哭了起來。

我嚇了一跳,幾乎後悔現出身來,誰想到她喝了這麼多酒還能夠意識清醒。

誰知她卻說了些醉話。

說是醉話,又不是完全是。

比如她說,“我知道爹爹和娘親沒有救了,他們說是去西天,實際是怕死在我眼前。他們愛我,所以就編了謊騙我。我也隻好裝作被騙。”

她哭得很痛。

我的心卻不明所以的痛。

原來,她根本不是一個傻姑娘。

她看起來傻,隻是因為太習慣為別人著想。

她其實是個聰明、樂觀的姑娘啊!

沒過多久,我在九重天上見到了阿鎖。這也是我的原身跟她第一次對麵。

她幾乎沒看我一眼,對我半點興趣也無。

可我知道,她現在的身份是西江小神女。她是夜砧與落顏的女兒,她這個身份,真叫我不知道該怎樣對她。

每當我在蓮池旁看看她笑臉,就覺得一天的辛苦全無;若再看到幾分她淘氣的模樣,吩咐小仙童做事都會心情愉快。可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藉藉無名的小白狐。

我還沒糾結完她的身份,天帝卻先下了手,他在群臣麵前下了玉旨,將阿鎖許配元吉。

我看到阿鎖驚愕的眼神,知道她是不情願的,心裏驀然覺得暢快。

可是,天帝很快又說,要將璿璣公主指給我。

這樁婚事,我並不意外。雖然我對那個刁鑽古怪的璿璣公主也說不上有幾分喜歡。但天宮裏的婚配,向來是天帝做主,至於愛情嘛,我除了聽說過夜砧跟落顏這對沒得好下場的,別的就沒再聽說過了。

就算我不喜歡璿璣,這婚事也輪不到我反對,可我偏看到阿鎖站了起來。我吃了一驚,阻撓都來不及。難不成她要當眾抵抗天帝的玉旨。哼哼,她還真是夜砧跟落顏的女兒。

還好,沒等到阿鎖張口,璿璣公主親自出來攪了局。

原來這小公主早已有了意中人。

我一陣快意。原來命運有時候也會偏向我這邊。

很快我就知道了,璿璣公主的意中人是阿鎖的哥哥,黑狐狸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