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發現,中國古史從元謀人講起已170萬年。但文明史,應以有文字為標誌。一般認為中國最古文字是殷商的甲骨文,始於公元前1300年至公元前1028年之間。文字發展趨勢,先象形、後形聲。甲骨文中有大量形聲字,可見甲骨文出現前,早有文字。現已證實在甲骨文前有一種陶文,這種文字比甲骨文早600年到1000年,約在夏朝晚期。那麼,文字萌芽時期可能在公元前3000年左右。

山東大墳門遺址發現陶器,上刻原始文字,稱陶文,據考證,時間約在公元前3000至公元前2500年。這時已有文字萌芽,但尚無“成文曆史”,可說是“文明”與“野蠻”兩種文化交錯階段。它離今已5000年左右。所以說中國有五千年文明曆史是合乎科學的。

關於中國文字的起源,古書裏載有許多傳說,伏羲畫卦,神農結繩而治,倉頡造字,這都可以說明我國的文字是從簡單的符號圖像,慢慢演進而成的。

商人用的文字已在三千字以上,可以表達當時的語言及一切的事物、思想。我國的語文因為是單音、孤立的,所以我國的文字有許多特殊的形式,是其他語言所辦不到的。如句子可以很短。《三字經》是三字一句,《詩經》的句子,也以四言為多,古文超過十字一句的句子很少。因為是單音、孤立,每句可以同樣的長短,講究“雙聲”“疊韻”,講究“對稱”,做對子,作詩都以此為基礎。此外如“回旋詩”“連環詩”,以至六朝的各種各式的賦。有一種整篇上千字的文章,都是用有“水”,或有“木”的字來寫的。有人稱這種賦為“字典式”的文章。

我國文字與其他文字最顯著的分別,是方塊字,而不是拚音的。最早的文字,可以說是圖像及符號。圖像的基本是形狀,古書稱之為“象形”字,符號的基本是抽象的意義,古書稱之為“指事”。二者之間,義尤為重要。

在商代的甲骨文裏,許多字都是多形的。如“羊”字,可以寫成四十幾種樣子。可見這種字的創造,最早隻是要表達某一種事物,字形之大小,字畫的繁簡,都不甚重要,而且這許多字形,都不必要表示該字的聲音。

後來又發明了四種造字法,“會意”“形聲”“轉注”“假借”,加上早先的“象形”“指事”共六種造字法,古人稱之為“六書”。商代甲骨文可讀之字共11106個,其中象形的550個,會意的100個,形聲的345個,指事、轉注及假借的字很少。周以後的新字,多數是用形聲法來創造的,漢朝字典《說文解字》所錄:形聲7697個,會意1167個,象形364個,指事125個。

清初《康熙字典》收47000多字,形聲約占90%,我國文字離開象形、指事初創的時代,已經很遠了。不過,我國文字學的研究,仍以字形最有成績。

第一字中國文字的兩個源頭

中國文字的第一個源頭是甘肅秦安縣大地灣一期遺址出土的距今7350年至7800年前的彩繪符號。它們後來發展成西安半坡、臨潼薑寨、樂都柳灣、清江吳城、宜昌楊家灣等地出土的大批刻畫符號。盡管許多學者不承認它們的文字性質,說成是“隨意刻畫的記事符號”或“八卦數符”,但不少彝族學者反複指出它們與現存古彝文有直接的淵源關係,許多刻畫符號均能用古彝文釋讀。

中國文字的第二個源頭是山東省泰安縣大汶口遺址地出土的距今5500年至6310年前的彩繪與刻畫的象形符號。它們雖比大地灣刻畫符號晚了約兩千年,但從字形結構來看,已具有偏旁部首之類組合形式,而在使用方法、使用場合、刻畫部位、刻畫對象等方麵,表明它們也是一種記錄喪葬祭祀巫術法器咒語的成熟文字,隻是以象形為特征而已。它們之前似乎還有一個漫長的草創階段,估計也需兩千年以上時間才能完成。因此,它們的萌芽可能在距今八千年前左右。這種以象形為特征的音節文字,後來可能隨原始居民的遷徙,一部分去美洲演變成瑪雅象形文字,一部分溯長江而上入四川演變成巴蜀圖符。而留在大汶口地區的原始居民可能融合到中原地區,其文字被河南省舞陽縣賈湖遺址的先民所吸收,演變成後來的殷墟甲骨文,時間當在距今7500年前左右。因為賈湖遺址出土的距今7500年至8500年前的三塊刻符龜甲和一件有契刻符號的柄形飾,上麵的“日”“月”二字,和殷墟漢甲骨文完全一樣。

賈湖遺址的龜甲刻符不僅開了中國文字史上的龜靈崇拜卜甲刻辭之先河,而且也是漢甲骨文之原胚,它簡化了大汶口遺址刻畫象形文字,采用了大地灣遺址刻畫文字草線刻畫書寫方法,又保留了象形基本形式,並吸收了大地灣遺址刻畫文字的表音技巧。自賈湖遺址至殷墟的甲骨文經曆了漫長歲月,反複吸收的刻畫文字,並交叉組合成十幾萬個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