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警係統的蜂鳴聲在地下甬道裏層層回蕩，顧臨淵的機械義眼在黑暗中泛著幽藍冷光。他拽著鐵鏈穿過排汙管道，
十二具感染者屍體在身後拖出蜿蜒血痕。這些晶化的軀體與混凝土摩擦時，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刮擦聲。
少女安靜地跟在三米外，赤腳踩過血泊時泛起細小的漣漪。
她脖頸上的電子項圈閃爍著紅光，那是昨晚顧臨淵親手戴上的監控裝置。
當他們在轉角遭遇遊蕩的感染者群時，少女突然張開五指，那些扭曲的人形竟齊刷刷轉向九十度，像被磁極排斥的指南針。
\"你的量子擾動範圍擴大了十五米。\"顧臨淵在實驗手冊上記錄，筆尖刺破了紙張。
昨夜解剖第七代感染者時發現的鬆果體變異，此刻在少女後頸處形成淡紫色的晶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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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汙染源嗎？
B-7區淨水站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冷氣。直徑兩米的鑄鐵管道裂開蛛網狀縫隙，暗綠色汙水裹挾著晶化碎骨不斷噴湧。
更恐怖的是裂縫邊緣滋生的猩紅色菌毯，那些半透明的絲狀物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金屬。
\"這些是病毒與鐵細菌的共生體。\"顧臨淵用鑷子夾起一片菌毯，在義眼放大下可見納米級的矽骨架，\"它們把水管改造成了培養皿。\"
後勤主任王海突然揪住他的衣領：\"你發明的血水防護層腐蝕了管道！那些感染者血液裏的酸性成分......\"
霰彈槍上膛聲打斷了指控。顧臨淵的槍管抵住對方下顎：\"正確的因果鏈是：沒有防護層，三天前掠食者群就撕開了你們的咽喉。\"他轉頭看向瑟瑟發抖的民眾，\"現在有兩個方案——\"
全息投影在空中展開。方案A的立體模型顯示整個淨水係統將在52小時後徹底崩潰，方案B則是由二十人組成的敢死隊深入管道維修。
當人們看到方案B的生還率不足5%時，壓抑的啜泣聲在防空洞裏此起彼伏。
少女忽然走到裂縫前，將手掌貼在菌毯表麵。那些蠕動的絲狀物瞬間凝固成淡藍色晶體，裂縫擴張的速度明顯減緩。
顧臨淵的義眼捕捉到她皮膚下流動的熒光，那圖案與病毒培養皿中的腦溝回模型完全吻合。
\"第三個方案。\"他撕下左臂繃帶，露出爬滿紫色紋路的皮膚，\"用晶化屍體築壩，建立活體過濾係統。\"
讓他們像人體蜈蚣一樣
地下倉庫彌漫著福爾馬林與腐臭混合的氣味。三十具浸泡在營養液中的感染者屍體被吊裝在液壓架上，晶化的關節反射著手術燈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