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荒唐人行荒唐事叫人怎不荒唐(2 / 2)

寧可一個人在廊下坐了,庭院裏的荷花還是慢吞吞的開著,池子旁邊的那棵木樨卻是一點反應沒有,到底時候還早,這種的銀桂丹桂又不如那四季桂能開花。隻是可惜了這四季桂的花卻是不甚好吃的,也難為牛老師傅,想了個秘法,讓四季桂的花入了味。想著便又想到房裏的那小瓶桂花蜜,“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呢?你若真有這個心,便該,便該……”到底是女孩兒家,總是“便該”不出口,“你若是沒有那個心思,卻又怎麼肯……”這般想著,也隻是歎息。

女孩兒家總是比少年郎多了些心竅,自然也多了些閑愁。

眼見著天色漸漸的暗下來了,遠處的炊煙也是嫋嫋娜娜的飄著,把最後點雲彩也勾引得魂不守舍,再近些尚還有些晚歸的鳥兒投入山林,隻不知這般晚歸,收獲幾何。正是萬籟俱寂,連晚風都吹得格外柔和的時候,官道上卻是響起了陣陣的吆喝。“公公,前邊的路還未打通。”一人武裝打扮,卻偏偏長得極弱,正騎在馬上,低低的向馬車內的人說道。“罷了罷了,打通了還走夜路不成?那些當差的也累了,傳令下去吧,前路做後路,先回驛站。”這人的聲音倒不大像是個公公,倒有三保公的風範,隻不知人是怎樣?馬上那人聽說,便自去傳令,過得不久,又回來了,“公公,這浙江道自古繁華,便是盜匪也是罕有的,走走夜路也無妨。”車內那公公笑了笑,對著那人說了一番話,“子規啊,這路況自是極好的,隻是那路中央的山石卻是怎麼回事呢?這定是有人不想咱們早些到的緣故了。此次來取那桂花蜜不過是個幌子罷了,便遂了他們的願吧。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景翳翳以將入,撫孤鬆而盤桓。這時節,怕是連倦飛的鳥都找不著了吧?又何必讓下麵的人勞累呢?回吧回吧,子規啊,說起來,昨兒那個姑娘對你大有情意啊。哈哈。”子規聽得說,把眼一瞪,“好你個劉子敬,倒是開起我的頑笑來了!我且問你,這次咱們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你可是說了不為你那閹貨幹爹我才來的!”劉公公見他惱了,也不生氣,隻笑嘻嘻的回他,“子規,你可不能當著公公罵閹貨啊。”隻這一句,便把個嚴子規說得麵紅耳赤,過了半晌方才回話,“我卻不是罵你,隻是你那幹爹的作為,怕是不得善終的……”“罷了罷了,”不等他說完,劉公公便是打斷了他,“你便留點口德吧,幹爹總算是於我有恩。今日且不談論這些。這次下來,倒是與你大有關係啊。”這邊說著,嚴子規座下那馬長嘶一聲,狠狠的打了個響鼻,“你且聽聽,便是我的迅雷都知道你在扯謊。”“這次可真不是扯謊,”劉公公把車簾子一掀,露出一張極俊秀的臉來,隻可惜終歸多了絲陰柔氣,他覷準了那迅雷低頭的時候,便是一個暴栗敲下去,虧得嚴子規看得明,把馬一撥,閃了過去,“這可不是惱了嘛?所謂惱羞成怒,古人誠不我欺也。”劉公公見沒能打著,也不勉強,隻道,“我且問你,那嚴子陵與你可有關係?”嚴子規見問得奇怪,老實答道,“這倒沒有關係。子陵公乃會稽餘姚人士,我家祖上世居關內,隻因先祖隨太祖皇帝征戰,放得戰功,官居都指揮使,我祖隨永樂帝起兵靖難,方才官居兵部尚書,我如今能夠襲官千戶,已是皇上仁慈。與子陵公卻是毫無幹係的。”聽得嚴子規囉嗦了一大堆,劉公公早已是不耐得緊,見他終於停了忙道,“怎就沒有關係!他叫嚴子陵,你叫嚴子規,一字之差,這不就是關係。”見嚴子規又要說話,氣也顧不上喘了,接著說道,“既然你與那嚴子陵有了關係,我這次卻是慕名前來遊玩的,好心好意帶上你來認個親戚,你還說這次出行與你無關?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嚴子規被他說出這麼一番歪理來,也是哭笑不得,“縮回你的頭去!我可不與你囉嗦。”說著就駕馬走了。劉公公見他去得遠了,還自嘀咕道,“子規這人真無趣的緊,不如晚上灌醉了他,也好來個醉酒吐實情。且讓我看看京裏如今有哪些小姐與他有些幹係的,也好一一求證了。”這邊想著,便對那駕車的把式喊道,“劉大,且讓人回京調了小嚴大人的風liu檔案來,晚上我們好好的拷問他。”說完,想了想又加了句,“對了,劉大,你給改個名字,從今往後就叫劉沉香得了,回頭我給幹爹說一聲。”可憐那把式生得威武不凡,從今就得了個沉香的名字,卻又回不得嘴,隻得苦著張臉把劉公公的話給吩咐了下去。

“爺爺,怎麼不接著說了?”妮妮還待再問,已經被老人一把抱起,放在膝上,“爺爺忘了啊,等爺爺想起來再告訴妮妮好不好?”妮妮一聽,急了,扯著老人的胡子不放,“不好,不好,妮妮要爺爺接著說嘛。”老人忙不迭的求饒,用手去按妮妮的小手,“好,好,那爺爺給妮妮講啊,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老和尚在給小和尚講故事,那故事是什麼呢?從前有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