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蘭州的文化教育與士人文化的發展有著密切的聯係,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沒有士人的大力推動,就沒有昌盛的蘭州文化教育事業的開創、形成與發展。據《蘭州市誌·教育誌》載:明代,蘭州經濟發展,文教昌盛。州縣官員屢修儒學,嚴格訂立校規;肅王府例設私學,兼收地方學生;蘭州衛社學,招收軍人子弟入學;蘭縣理學家段堅首辦書院,招徒闡揚理學;蘭州著名學者趙英立私學,慕名求學者甚多。
在明代,士人在對蘭州文化教育的大力推動中,最值得一提的是段堅首辦書院這件事,因為段堅容思書院的創辦,對蘭州文化教育的發展有著劃時代的作用。
段堅,字可大,號柏軒、又號容思,明代蘭州人,進士出身。“早歲受書,即有誌聖賢”,“私淑河東薛瑄,務致知而踐其實,不以諛聞取譽,故能以儒術飾吏治”。
段堅一生信奉儒家的“愛民”、“仁政”、“潔身”等正統思想。在任福山知縣和南陽知府時,“政教大行”,“吏不敢欺”,“士民仰戴”。對官吏中的不法分子,“案問不貸”。經過幾年治理,“民風翕改觀”。他說:“天下無不可化之人,無不可變之俗。”並題詩:“天下有材皆可用,世間無草不從風。”
段堅一生十分重視文化教育,做官時,每到一地,首先抓的是文化教育。他任南陽知府時興建了好幾座書院,發展南陽文化教育事業。據《南陽教育》記載:南陽諸葛書院又名臥龍書院,亦稱孔明書院,是元代南陽的最高學府,後被戰火焚毀,明成化八年(1472年),南陽知府段堅在諸葛書院故址東重建之。南陽豫山書院是知府段堅於明成化八年(1472年)以僧寺改建而成的,南陽誌學書院也是南陽知府段堅於明成化十年(1474年)改祠為書院的,取承伊尹之誌,學顏淵之學以命名為誌學書院。明代著名教育家、理學家段堅畫像明英宗正統九年(1444年),段堅在蘭州東關段家台(今慶陽路東段)聚徒講學,因材施教,成才者很多,如後來的明兵部尚書彭澤等,皆出其門下,後人稱之為容思書院,為見於史籍最早的甘肅書院。容思書院的創建,對此後蘭州書院的設立和蘭州文化教育的普及起了極大的推動作用。劉爾炘曾撰聯盛讚其對蘭州教育事業的貢獻:“鄒蘭穀颺言而後,開忠義先聲,人皆側耳,韻何遠,情何深,廊廟為憂,萬古河山留絕唱;段柏軒唱道以來,發聖賢遺響,誰不昂頭?曲彌高,和彌寡,林泉可樂。一天風雨唱知音。”在容思書院創建後,金縣知縣張星於崇禎七年(1634年),在金縣城東郊創建增秀書院。
在容思書院的影響下,清代蘭州書院興盛一時,至清末已有十多座,其中最有名的有蘭山、五泉、皋蘭、求古四大書院。
肅王朱楧是朱元璋的第十四子,洪武十一年(1378年)被封為漢王,後改封為肅王。建文元年(1399年),肅王移藩蘭州蘭縣後,在今蘭州市城關區大興土木,修建王府,修築道路橋梁,營造花園,建設寺廟等,對蘭州城市建設做出了極大貢獻。
肅王對文化事業也非常重視,刊布淳化閣貼就是對蘭州文化建設做出的巨大貢獻。因該貼為肅王府刊布,故稱之為肅府本淳化閣貼。肅府本淳化閣貼原名《淳化秘閣法帖》,現珍藏在甘肅省博物館,閣貼集唐以前曆代書法名師大家之作,有極高的藝術造詣,堪稱國之瑰寶。宋淳化三年(992年),宋太宗命翰林院侍書學士王著仿照秦、漢、三國(魏)、西晉、東晉十六國、隋、唐各朝著名書法家真跡,彙集刻成,版存於府內,拓本分賜大臣。明初朱元璋賜其子肅王朱楧一部宋拓本,萬曆四十三年(1615年)至天啟元年(1621年),肅憲王朱坤堯、世子朱識兩代肅王主持,曆時七年之久而完成。由姑蘇人溫如玉、南康人張應召二人精刻臨摹於富平石上。溫是吳中名士,工書法,尤擅雙鉤;張稱“玉臂”,師徒共治,珠聯璧合。當時在蘭的山東學者周如錦譽之為“臨摹剞劂,傳神逼真”。用石142塊,合趙子昂《千字文》6塊,共為148塊。刻成後藏於肅王府承運殿遵訓閣內(今蘭州市委後院),被視為珍寶。現存帖石141塊(缺跋),本刻釋文40塊,共181塊,保存了不少極其珍貴的古代名人書法和曆史文獻資料,且有很高的文字藝術考古價值。清順治三年(1646年),關中人費甲鑄將肅本淳化閣貼再刻於西安,現藏西安碑林,稱“關中本”或“陝西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