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前所述,蘭州的文化教育與士人文化的發展有著密切的聯係,沒有士人的大力推動,就不可能產生昌盛的蘭州文化教育。據《蘭州市誌·教育誌》載:清代,封建教育步入鼎盛時期。儒學沿襲明製,且有擴修;自雍正年間起,書院官辦,成為準備科舉的場所。僅城區就開辦蘭山、五泉、皋蘭、求古四大書院,其中蘭山書院為甘肅最大的省立書院,以藏書豐富聞名全國,山長多飽學鴻儒擔任。清中葉以後,生員多達三四百人。19世紀末,科舉製度衰落,“西學”逐漸傳入,改良書院,開辦新學,蘭州士人順應曆史潮流,積極開辦新學。如清代進士、曾任翰林院編修的蘭州人劉爾炘辭官歸裏後,致力於地方文化教育和社會公益事業,設塾教徒3年,主講五泉書院7年,任甘肅高等學堂總教習5年。親自創辦蘭州第一所小學校——高等小學堂。茲後又集資建中學一所,小學3所,接辦興文社,創立樂善書局,修建五泉書院,創辦修學社,為民國時期的文化教育奠定了良好的開端。清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蘭州建立甘肅文高等學堂(今蘭州一中的前身),光緒三十年(1904)年附設師範館,為甘肅辦師範教育之始。同年,陝甘總督崧蕃命候補知府楊增新於甘肅製呢局廠西開辦武備學堂,為蘭州辦軍事教育之始。
民族教育在這一時期也開始蓬勃發展,其中最為突出的是回族教育。由於曆史的種種原因,回族輕文尚武,文人少而武士多,中國傳統教育發展緩慢,一直影響著民族的發展與繁榮進步。清代甘肅穆斯林民族反對民族壓迫的鬥爭此起彼伏,清廷在武力鎮壓的同時,采取懷柔政策,通過文治實行教化,倡導設立專門招收穆斯林子弟的書院、義學。但由於明代曾以強製同化而引起過“胡人”反感,清廷曾以鎮壓而激怒過穆斯林,因此穆斯林群眾認為學了漢字,讀了漢書,就會被同化,所以穆斯林多雇人代學,拒絕學習漢文化。但蘭州地區的回族穆斯林中,讀書應試的有識之士還是有的,特別是清代在科舉考試時,有意識地注意錄取回族士子,從而使一些回族士子獲取了功名。如皋蘭縣的馬世燾(公元1809-1875年)為清鹹豐乙卯(公元1855年)科舉人,金縣(今榆中)馬仲律為同治甲戌(公元1874年)進士,曾任五泉書院山長,著有《雪案拾遺》。蘭州回族士子的進入仕途,有力地影響和促進了蘭州地區少數民族的士人文化。這一切,無一不浸透著蘭州州縣官員和地方士紳的心血。
士人在對蘭州文化教育的大力推動中,最值得一提的是段堅首辦書院、四大書院的設立、左宗棠倡導籌辦興辦新書院、重建舊書院、重視啟蒙教育、奏準實施的陝甘分闈等,這幾件事都是士人所為,都對蘭州文化教育的發展有著劃時代的作用。
蘭山書院是雍正十三年甘肅巡撫許容奉旨創建的,故址在今秦安路蘭州三中,乾隆三十年(1765年)總督楊應琚、五十年總督福康安、嘉慶二十五年(1820年)總督長齡、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總督恩特亨額、光緒元年(公元1875年)總督左宗棠屢次修葺,至光緒元年形成了一組宏大的建築群,中為文仁堂,後為敬遜堂,又後為射園(已廢);敬遜堂兩廂為齋房,東南隅小院一,為書庫;西北小院二,其一為掌院住宅,一為客廳;文仁堂左右為耳房,為東、西官廳,東齋四院,西齋三院;前為儀門,門外為監院官舍,東為書鬥房,又前為大門,門外東、西坊表二:曰興賢、曰育才。蘭山書院是甘肅最大的省立書院,以其藏書豐富而聞名。乾隆時期有藏書204種,有欽定四書、十三經書版2067塊。鹹豐四年(公元1854年),書庫著火,藏書盡數被焚。光緒元年以後,在陝甘總督左宗棠、楊昌浚的大力扶持下,書院逐漸得以恢複。蘭山書院曆任著名山長有:盛元珍(江蘇常熟人)、牛運震(進士,山東滋陽人)、張位(翰林,甘肅秦安人)、秦維嶽(翰林,皋蘭人)、吳可讀(進士,皋蘭人)、張澍(進士,武威人)、張美如(翰林,武威人)、張國常(進士,皋蘭人)等。
五泉書院為蘭州府立書院,地址在蘭州府北後街(今賢後街),為清嘉慶二十四年(公元1819年),布政使屠之申、翰林秦維嶽等捐銀創建。鹹豐八年(公元1858年)蘭州知府栗垣、同治十二年(公元1873年)蘭州知府鐵珊先後進行重修。庭院式平麵布局,中為講堂,堂西北小院為掌院住宅,宅堂後院為聖廳及左右齋房,堂東院為退省齋,西院為惜陰軒,前為儀門,門外左右為書鬥房,東小院為監院住宅,南為大門。據記載,五泉書院在道光年間有藏書52種、156套,另有《學庸浙通》書版46塊。曾任五泉書院著名山長的有:盧政(舉人,皋蘭人)、劉爾炘(翰林,皋蘭人)等,他們均為隴上著名學者,培育人才甚眾。五泉書院在城市改造中被拆除,移建於雁灘公園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