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這門絕技被唐若齡掌握了。唐若齡擁有了兩個特長,一下就能傲視內閣了。
這還了得。隻要唐若齡熟練運用了這門技術,他孫從瑞就該被淘汰了。
孫從瑞不傻,他知道唐若齡就算開竅,也不可能一下子開得這麼透徹,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指點。觀察來觀察去,他把目光鎖定在田七身上。
田七:嗬嗬。
受固有思維所限,孫從瑞以為田七找他茬還是因為跟孫蕃之間結的仇。孫從瑞覺得田七這樣做很不理智,且得不償失。一個太監,跟朝臣攪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下場?於是他旁敲側擊地用話點了幾次田七,跟他提陳無庸。那意思是:你再這麼胡搞下去,下場跟陳無庸一樣!
田七裝傻,一派天真地問孫從瑞,“孫大人跟陳無庸很熟嗎?”
孫從瑞臉上有些掛不住,“我怎麼可能與那閹豎相熟。”
“是哦,”田七點頭,“皇上說,隻有卑鄙無恥下流虛偽假清高這輩子不得好死下輩子斷子絕孫的人才會去討好陳無庸。孫大人這麼清高,定然是不會的。”
唐若齡也在場,聽了這話很想擦汗。他知道皇上恨陳無庸,不過……這罵架的方式也太簡單粗暴了吧,一點都不含蓄……
孫從瑞被田七掃了麵子,轉過頭來又想別的方法。嗯,要不去找皇上說理吧,皇上最討厭太監跟朝臣混在一起了。
可是當他決定告狀時,他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他抓不到田七的把柄。這人與唐若齡說過的話很有限,且都是當著旁人的麵講場麵話;他也不曾與唐若齡相互拜訪,更不曾收過任何一個官員的禮物。
又紮人又滑手,怎麼抓也抓不住。孫從瑞十分鬱悶。
唯一能拿來說事兒的大概是田七和唐天遠來往有些密切了。但唐天遠現在還沒入朝為官,雖是唐若齡的兒子,可小輩們結交誰那也是他們的自由,這把柄不太好用。不過孫從瑞也沒別的辦法,隻好含蓄地把這事兒跟皇上提了,隻要皇上有一點懷疑,那就好辦了。
“朕知道田七跟唐若齡的兒子有交情,他跟朕說過好幾次,說仰慕唐天遠的人品高絕,風華無兩。朕倒覺得不錯。說句實話,令郎若有唐天遠一半好,不怕別人不上趕著結交。”這是紀衡的答複。
打臉!太打臉了!
孫從瑞一聽這話,心道大事不好,皇上已經被田七的讒言蠱惑,不能明辨是非了。
紀衡要是聽到這話,大概會擼起袖子真的打他的臉。
皇帝陛下現在很能明辨是非,就是因為太明辨是非,才冷靜地坐看唐若齡的風頭蓋過孫從瑞。上位者容易被底下人無孔不入的討好蒙蔽,他以前也覺得孫從瑞剛正清介,後來發生田七被鄙視事件,他就恍然大悟,越來越覺得孫從瑞有些虛偽,太重名聲。當然,此人才幹還是不錯的,依然可以放在內閣讓他好好幹活。隻不過唐若齡的才幹比他更好,自然也該高他一頭。這樣才公平。
至於田七“勾結朝臣”這種事,紀衡也不擔心,他相信田七有分寸。他其實最在意的是田七對唐天遠的看法,畢竟那也是個有名的青年才俊。想著想著他就有點泛酸了,等到田七回來,立刻把她傳到跟前來問。
田七不曉得皇上在吃醋,一一答了,又禁不住誇了唐天遠幾句。
紀衡更不高興了,“他果真有那麼好?”
田七便道,“雖不如皇上那樣驚才絕豔,但放在普通人裏也算難得了。”果然見皇上臉色緩和了不少。好嘛,原來這神經病就是想聽奉承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