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想象(2)(2 / 3)

本質上隻是詩的藝術,在它裏麵審美諸觀念的機能才可以全量地表示出來。但這一機能,單就它自身來看,本質上僅是(想象力的)一個才能。

摘自(德國)康德《判斷力批判》“美學判斷力批判”,49

讓幻想永遠上天入地,愉快決不耽在家裏;甜蜜的愉快一碰即化,像雨聲淅瀝時的泡沫;那末讓插翅的幻想在那尚擴展著的思想中徜徉:敞開心靈的籠門,它會衝出,飛入彩雲。

甜蜜的幻想啊!把它放開;夏天的歡樂已耗損殆盡,而春天的享樂像春花般凋落:秋天的,紅唇的果實,在霧與露中羞赧,嚐嚐就生厭:那怎麼辦?你就坐在爐邊吧,這會兒,幹柴燒得熊熊發光,像寒冬臘月深夜的精靈;無聲的大地全被覆蓋,耕童的大靴一踩,雪塊就散亂,黑夜與中午相會,作見不得人的共謀,要把黃昏逐出天宇,你坐定在那裏,心平氣靜,給幻想以崇高使命:——派她出國:她自有仆從侍候:她會不管嚴霜,帶來大地已經喪失了的美;她會全都一起帶給你夏天天氣所有的美好東西;從濕露的草地,或多刺樹枝上的五月裏所有的苞蕾與花朵;秋天堆積的所有財富,她會靜靜、神秘而悄悄地把這些愉快像三種旨酒般調和在一隻杯子裏,你就把它一飲而盡:——你將聽到遙遠的豐收歌;收割穀物的悉索聲;歡頌清晨的悅耳鳥鳴聲:還有,這會兒——聽哪!聽那四月初的雲雀叫聲,那忙碌地啞啞叫的烏鴉,在搶奪樹枝和柴草。

你將一眼看到雛菊和金盞草;白羽的百合花,第一朵盛開在籬邊的櫻草花;陰暗的風信子,始終是五月中旬的青玉皇後;每瓣葉,每朵花,都帶著同樣的雨珠。

你將看到瘦瘦的田鼠在洞中醒來,探首外望;還有瘦了一冬的蛇把皮脫在向陽的堤岸上;你將看到母鳥的翅膀靜靜落在生苔的巢上,斑駁的窩蛋在荊棘樹上孵化;接著是蜂房拋出了群蜂一片匆忙和驚慌;秋風在歌唱成熟的櫧子急驟落下。

哦,甜蜜的幻想!把它放開;一切事物都耗損殆盡:哪裏有看得太多而不消退的麵頰?

哪裏有成熟的嘴唇永遠鮮豔的女郎?哪裏有如何蔚藍也不令人厭倦的眼睛?哪裏有在一切地方都會遇到的麵孔?哪裏有如何溫柔也極其常常聽到的聲音?甜蜜的愉快一碰即化,像雨聲淅瀝時的泡沫。

那末讓插翅的幻想為你找個合你心意的小姐;眼睛像西利茲羅馬神話中司穀類之女神。之女的一樣倩美,苦痛之神還沒有教她怎樣顰眉,和詈罵;腰身與脅腹像希比希臘神話中宙斯與赫拉的女兒,青春女神。一樣白,她捧著金杯,腰帶脫落了金扣,裙子落到了腳邊。

育夫已經衰弱乏力。——剪斷幻想的絲絛網眼;快快剪斷她的囚帶,她帶來像這樣的愉快。——讓插翅的幻想上天入地,愉快決不耽在家裏。

摘自(英國)濟慈《致幻想》

再會喲!幻想這欺人的妖精不能再讓她那麼順利地耍弄她那聞名的絕技。

摘自(英國)濟慈《夜鶯頌》

我們要那創造能力去想象我們知道些什麼;我們要那博大的衝動去按我們所想象的而行動;我們要的生命的詩;我們的演算已經找不到觀念;我們吃得太多不能消化。各門學科(它們曾擴展了人的王國對外部世界的控製)的發展,就詩的創作能力貧乏而言,相應地束縛了內部世界的發展;而且,奴役了元素的人類自己仍是奴隸。

摘自(英國)雪菜《為詩辯護》

我隻能斷定心的熱情為神聖的,想象為真實可信的。想象所把握住的美必定真正是美的。——無論它以前是否存在——我對人的所有各種激情的看法與我對愛情的看法是相同的:就它們的高貴富麗而言,他們本質上都是創造性的美。一句話,你也許熟悉我的最拿手的作品,刊載於我的首本書中,以及我的最近一書中的那首小詩歌,它代表了我關於這些問題的想法的可能運用手法的設想。想象可被喻為亞當的夢——他醒來發現那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