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英國)濟慈《致本傑明·貝萊的信》
幻想情趣橫溢,想象則白發而生;幻想,是與我們稱為男人、女人的木偶、小狗玩遊戲,想象則是關於思想與現實事件之間真實聯係的知覺和肯定;幻想使人樂,想象則使我們開闊和升華。
摘自(美國)愛默生《詩歌與想象》
那能用輝煌的色彩描繪那本來十分貧脊的土地和枯萎的生命的,將是怎樣的一種能力!那是純而強勁的感覺反映在健智而博大的想象中。那不就是詩麼?多數人的智力是貧乏的,他們既不提供養料也不被供以養料。正是靈魂與自然的結合使得智力豐潤起來,誕生了想象。一旦我們枯萎幹巴如土道,某些感覺就會督促我們與自然相結合,與她建立感情;某些滋養而成的果實在空氣中成熟、飄浮,落在我們頭上,突然間天空升起彩虹,彌漫著音樂、醇香和美味。隻具有理智的人是平淡無奇的,猶如一朵枯萎、無味的花,而詩則好比滋潤、豐美的花。
摘自(美國)梭洛《日記》(1851年8月20日)
某些人的心靈裏,有一種卡茲基爾的山鷹,它同樣能夠潛跡最黑暗的峽穀,又再高飛了出來,在光天化日之下變得無影無蹤了。可是即使它始終是飛翔在峽穀裏,那還是高山的峽穀;因此,即使在它低撲的時候,山鷹還是比其他那些翱翔高飛的平原上的鳥類飛得高。
摘自(美國)麥爾維爾《莫比·迪克》XLⅥ
摒棄快樂對人來說總是不易做到的;要做到這一層,勢必不得不求有所補償。因此,他就逐漸產生一種心理活動,在這種活動裏,凡屬已被遺棄的快樂的淵源和滿足的途徑,都容許繼續存在,脫離現實的要求或脫離所謂“考驗現實”的活動。每一渴望都立即變成了滿足的觀念;在幻念中求得欲望的滿足當然可以引起快樂,雖也明知這並不是現實。因此人類仍能在幻念中繼續享受著不受外界束縛的自由,這個實際上早已舍棄了的自由。
摘自(奧地利)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論》ⅩⅩⅡ
經驗的實體在於想象中而非知覺中,知識和理性不過是其精致化了的和終極的形式而已。
摘自(俄國)桑塔耶那《理性生活》Ⅰ,2
因此,宗教與生活的關係恰與詩歌與生活的相同;不過由於詩歌未嚐自稱有真正的效準(validity),所以它對人世增添了純粹的價值,即聽任想象自由活動的那種價值。
宗教的詩意價值在開始時本來要比詩歌本身偉大得多,這是因為宗教所處理的題材要高尚得多,實際得多,因為它所觸及的某些生活方麵,較之一般詩歌所慣彈的風花雪月的老調,更加迫切需要一些想象的渲染和理想的解釋。但是這種開始時期原是優點的東西卻由於濫用宗教——即人們把象征的正確誤認為科學的真實——而有所減色。正像詩歌那樣,它單憑想象世界已被改善來改善世界,不過它不以對人的思想內容有所增加為滿足,盡管這種增加是既有益而又令人高尚的;它想給人類以更基本的利益,而其方法就是說服人類,使之相信,世界不管外表如何,卻是正像那種興會所至描繪到理想地步的那個樣子。這種虛假的滿足勢必導致更多的失望。而靈魂既因此陷入種種虛假的問題與情緒中,所以它如果想再從此自拔出來,也必煩難異常。連宗教的價值亦變得似有似無。宗教始終是一種想象的產物,一種對道德現實的象征性的表象,這種表象在活躍人的智力和通過寓言傳播經驗教訓方麵可以具有極重大的功能。但與此同時,它卻變成了一種連續不斷的初料所不及的騙局,這種騙局愈是一再經人矢口否認,就在人世間,在良心上愈益造成極大禍患。
摘自(西班牙)桑塔亞那《理性生活》Ⅲ,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