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親,我哪裏也不去。”
“小五!”
柳善麵上晴轉多雲,幾近勃然變色,用力抓住唐無殺的手,另一隻手直指曲安華:“你這又是何必,留下來看著難道你心裏會因此更舒服些嗎?花大夫千叮嚀萬囑咐讓你靜養,不就是讓你情緒不要有太大起伏嗎,什麼時候你能讓我省一點心,哪怕是少讓我擔心一點也好?”
“即便是朋友,你管得也太寬了吧?”孫玉瑤看不過去,出言道,“小五又不是孩子,何須你如此管教?他喜歡到那裏去便到哪裏去,他喜歡做什麼便做什麼——”
“不懂就莫要大放厥詞。”柳善徑直打斷孫玉瑤所言,冷冷斜視而去,“你與曲安華最沒有開口的資格!”
“為什麼?”
孫玉瑤不明所以看向曲安華,卻隻得一張心事重重的側臉,以及一陣沉默。
不說孫玉瑤,圍觀的人察覺到曲安華夫婦和唐無殺以及柳善之間暗潮湧動,各自心中不知自行編造了多少愛恨情仇。
原來像唐無殺那般的人,也會容許別人對他大喊大叫?也會有朋友,而且還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曲大夫?
唯有樓檀栴臉色黑的幾乎滴出墨來,不時看看柳善,然後瞪著唐無殺。
柳善也不去管外人如何以怪異眼神看打量她,把手一揮,隨從快步簇擁過來圍住唐無殺,她則道:“早前我就想說了,你這副小貓小狗的模樣,哪裏還像我往日認識的那個意氣風發的你!我又何嚐想在諸位麵前落你麵子,但為何你從不肯聽我一次?”
“不必多言。”
唐無殺對身旁人言語置若罔聞,看了眼天色,視線自曲安華轉至與孫玉瑤身上:“吉時將至,歸去邪?”
他此言一出,曲安華,柳善,以及君莫辭都是麵色大改。隻不過曲安華是釋然,柳善是震驚,君莫辭是詫異。
孫玉瑤麵上一喜,展顏笑道:“自然。”
“安華去把衣裳拿了,作為這次你鬧出這樣多事的小小懲罰。”
她掙開曲安華來到唐無殺身側,神色愉悅:“咱們走罷,這回定要見識見識小五那聞名已久的輕功。”
唐無殺垂眸點了點頭,雖然隻是很微小的笑意,但他確實勾起了嘴角。
下一秒他抽出被柳善抓住的手,環過孫玉瑤腰背。周遭人一眨眼,清風拂麵,重重人牆中已失去兩人身影,唯餘天邊一道殘影。
諸人翹首而望,心中讚歎油然而生。
這等輕功,難怪視陷阱與人陣如無物,難怪成名十來年未曾被捕獲!
“小五!”
柳善把空蕩的手心猛然一握,旋身甩袖,疾步走出,命令身側護衛:“追!”
曲安華片刻亦追隨而去。
碧屏山與孫家距離並不太遠,一路風馳電掣,趕回孫家之時,門房兜頭便欣喜說到:“姑爺,小姐她回來了!”
“我知道。”曲安華打斷門房,“與玉瑤一並回來的那個男子在何處?”
“啊?啊,隨小姐到了後院......”
聞言,曲安華把韁繩塞到門房手中,匆忙與隨行親朋道了聲歉,然後匆匆奔往後院。
即便旁觀了整件事情的始末,許多人仍無法理解曲安華焦急模樣的由來,紛紛好奇向君莫辭打聽。
“君大夫,曲大哥和唐......那個唐無殺是什麼關係?”
“莫非是曲大哥對他也有救助之恩?”
“姓唐的和柳家人又是什麼關係,他們看起來關係匪淺啊......”
目視曲安華背影消失在視野中,君莫辭笑笑,回複:“在下既不是包打聽,也不是百曉生。他們的事情,在下如何知道。”
那頭曲安華快步走入了後院,左右看,唯孫玉瑤著單衣在梳妝鏡前打扮,見他東張西望,嗔道:“怎麼了,成親前本是不能見麵的......罷了,反正今日規矩破的也不少。”
“玉瑤,他呢?”
“小五嗎?”孫玉瑤眨巴眨巴眼,也不避諱身側侍女,輕聲道,“我不知你們之間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對小五這樣凶。不過我看與你隨行的那些朋友,卻是目光或忌憚或躍躍欲試,這到底怎麼回事?”
曲安華歎道:“他......在外樹敵頗多。”
孫玉瑤喔了聲,恰侍女為她梳好了頭,便揮開侍女,攬鏡自照,口中道:“便是樹敵頗多,哪又如何呢?你......可是覺得難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