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骨都(2 / 2)

禹軒笑了一聲,“說得好像我想追求那個林小姐一樣,若是能夠選擇的話,我寧願離那女人十萬八千裏遠。”

“那酒窟裏雖然是個藏身的好地方,不過環境不適合養傷,這裏潮濕陰冷,至少我不喜歡,我挺好奇你是怎麼不被人先行發現的。我先走了,有需要,隨時可以叫我。”潘雲鶴環視整個房間,一個並不寬敞的空間,放著木桌木椅,一個簡陋的木架上擺著冰藍花,一種在冰封平原生長的低矮植被,開出的小花淡藍色,幾乎無法發覺。

他出門後小心翼翼地合上木門,門後的骨製鎖自動鎖上,走廊路過這個房間的人永遠不會想到,房間裏藏匿著他們夢寐以求的十萬銀票。

但潘雲鶴知道了,他出門後輕輕歎了口氣,這對他而言既是壞事,也是好事。

……

“潘雲鶴,你怎麼又來這裏了?莫非你看上了我們的林家大小姐,你可要知道自己的位置。不是我說得太過明白,一個天上的飛鳥,一隻地上的爬蟲,完全不用有任何一絲幻想,上次我放過了你,這一次你還徘徊在附近,我便通報隊長,我倒要看看你願意倒在骨都哪個臭水溝裏腐朽發臭。”

一個倚著牆壁站立的男人冷笑說,頭上套著兜帽,令人難以看清他的麵孔。不遠處,骨都最近名聲最盛的帳篷矗立在昏暗的天空下,一片漆黑的啄鴉掠過天空,驚起無數鴉鳴。

潘雲鶴緩緩抬起頭,瞳孔礪出鋒利的目光,“嚴小兒,忘了上次離你的心髒隻有幾寸的刀鋒了嗎?它可告訴我,它還記得你,還有你那卑劣無恥的求饒,你連一把刀的記憶都不如,你可有活下去的尊嚴?”

“你……好,很好,請幫我告訴它,下一次它刺的,很有可能是主人的心髒。”

潘雲鶴扯動嘴角笑了笑,抬步與嚴姓男人擦肩而過,兩個人的肩膀猛烈地相撞,誰也沒有取得優勝,卻都讓對方的肩膀一片火辣。

“這家夥,越來越猖狂了,明明還隻是個獨立獵人,還如此大膽妄為,下次祈禱千萬別在無人之地遇見我。”嚴姓男人朝潘雲鶴的背影吐了口唾沫。

潘雲鶴放開了已經按在刀柄上的手,剛才有一瞬間他想要拔刀斬首,他遏製住了自己的念頭,四周全都是同個團隊的人。他來到帳篷前,門外兩旁站著兩個麵容相似的大漢,他們的眼睛準確地落在潘雲鶴身上。

潘雲鶴以目光回應他們的雙眼,說:“我有消息,關於‘刀庚獵手’的消息,還望二位放我通行。”

左邊的大漢以冷硬的語氣說:“我希望最好是這樣。”

潘雲鶴挑起眉毛,抬頭直視說話的那人,“如今不準通行麼?”

“進去就進去,哪來那麼多廢話。”右方的大漢說

潘雲鶴伸手掀起門布,“那多謝二位。”熱浪撲在他的臉上,他長著一張暗青色的臉,下巴蓄著胡渣,看起來如同冰封平原上一顆覆蓋著苔蘚的岩石。

帳篷內的女人馬上看了過來,她端坐在獸皮席上上,麵攏輕紗身披毛衣,就她一個人。

“希望你能給我帶來好消息。”女人站了起來,放下茶杯。

潘雲鶴沒有說話,直勾勾地盯著女人,站立的姿勢筆直堅硬,他全身都緊繃起來。帳篷的各個角落不同的眼睛注視著他,女人停了下來,狹長嫵媚的鳳眼瞥著他,室內安靜得聽得見水珠滴落的聲音。

潘雲鶴的雙肩聳拉下來,他如同失去了一輩子的力氣,緩慢地說:“酒窖,地乙號房,‘刀庚獵手’本人,腹部有嚴重的創傷,地乙號房房門有個小機關,能讓裏麵的人知道有人開鎖,房間裏隻有一個通風口。”

林姓女人很好地掩飾了眼中的喜色,這些天也不是沒人冒險虛報情況,但他已經躺在了骨都某條臭水溝中,蛆蟲和蒼蠅在他的身體表麵飛舞。她問:“所言不虛?”

“以我的刀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