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後，中年修士開始向弟子們傳授他所用的這套拳法的要領，由於距離較遠，林夕聽不清他說了什麼，但憑借出色的記憶力隻是看了一遍便將每一個動作要點牢記於心，甚至比修士的親傳弟子學得還要快。
從那之後，林夕就沉醉在這套他連名字都不知道的拳法之中，風雨無阻，有時做夢都在練，結果蹬壞了好幾張床板，引來爺爺牢騷無數。
拳法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但林夕的雙拳別說震碎山岩，甚至連劈碎一塊磚頭都有些困難。
“可以斷定無法成為修士了。”——這是十歲那年讓林夕的心情跌到穀底的一句話，每次回想起來，他都禁不住懊惱。
那一年，北境衛戍營派來使者，要在鎮上挑選擁有修士天賦的少年，隻要通過測試，便能得到悉心栽培。
所謂測試修煉天賦，其實測的是奧虛。
奧虛是經脈深處天生的兩個空間，它們緊緊相連，卻隻有極少的人天生相通。而一旦奧虛相通，便擁有了成為修士的資本。除了那極少的幸運兒之外，其他人要想使奧虛相通，隻有兩種途徑。其一，借助外力，比如價值不菲的靈草丹藥，其二，便是等其自然相通。第一種途徑效率極高，但是需要足夠的財力和資源支持，第二種途徑倒是不費力不費錢，不過若是十歲時奧虛還不能相通，那麼以後基本上就再也沒有希望了，哪怕再用外力也不行。
這件事可以說是小鎮上百年一遇的大新聞，小鎮位於偏僻之地，資源匱乏，人人都聽著修士的各種傳說長大，卻不懂如何檢測自身有沒有修士天賦，更沒有機會踏入修煉之門，不知道多少人的天賦就這樣糟蹋了。如今北境****，衛戍營的頭頭們終於想起這個鳥不拉屎的小鎮，讓住在小鎮及周邊村莊的孩子都高興壞了。
第一天，前往不怎麼寬敞的議政廳參加測試的孩子幾乎要把牆都擠倒，不過通過測試隻有一個幸運兒而已。因為放牛錯過了第一天測試的林夕和鄰居家的孩子王狗蛋聽聞後羨慕得口水直流，於是第二天牛也不管了，大清早就相約前往議政廳。
負責測試的是一個老者，包括林夕在內，十個孩子並排站在他身前幾米遠的地方，他的目光一一從幾人身上走過，眼神中沒有絲毫波動。最後，他的目光凝聚在林夕身上，不過在問過林夕年齡之後，他搖頭歎息道：“體格倒是不錯，隻可惜十歲還未通奧虛，可以斷定無法成為修士了。”
林夕的心從山巔跌到了穀底，強忍著才沒當場眼淚橫飛。
一直站在老者身邊的大約十五六歲的女孩看了林夕可憐的樣子，憐惜地說：“小弟弟，別傷心，事無絕對，枯木都能逢春，說不定你再長大一點兒奧虛忽然就通了呢！”
女孩說完還向老者眨眼，老者卻笑道：“不可能……”
老者話沒說完，女孩一把抓住他的長胡須，老者連忙附和：“對，三小姐說得對。”
林夕雖然年少，但也能看出女孩這樣說隻是為了寬慰他。盡管如此，女孩的話卻支撐起了他的信仰，他執著地相信萬事都沒有絕對，誰又能百分百確定十歲之後就真的不能打通奧虛呢？
在其他同齡人已經放棄希望的時候，這股執著卻賦予了林夕無限熱血，使他信心滿滿。偷學了拳法之後，他更是明白奧虛相通不是空等來的，就像所有的傳說故事中，修士都是通過不斷曆練才能向著巔峰步步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