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ally,Schmidt's analogy with an English critic writing about Shakespeare is inapp ropriate,for I am writing in Eng-lish about Chinese literature and criticism。 If an English critic were to write about Shakespeare or Dr。Johnson in Chinese,he would be well advised to acquaint himself with Chinese criticism and to interpret Shakespeare or Dr。Johnson in ter mscomprehensible to literate Chinese readers。What I have at-tempted to do,not only in the book concerned but in fou r pre-vious books as well as numerous articles,is the reverse,i。e。to present Chinese literature and criticism to English-speak-ing readers in terms they would comprehend,with in the least falsifying the natu re of Chinese literatu re and criticism。If it is“ethnocentrism”,it must be“a s trange form of ethnocen-trism”indeed。
這封給編輯的信頗能表明劉若愚的心跡,他希望用英語讀者能夠理解的方式在西方傳播中國文學與批評,秉持的原則是盡量做到不要篡改中國文學和批評的性質。如果我們不能理解他的苦心,反而不留情麵地批評他“曲解中國文論,甚至弄得麵目全非,失去了中國文論應有的特質”。這對其人其書的評價恐怕都是不公平的。
第三,對劉若愚理論批評架構的改善、補充和應用。
劉若愚的理論圖表相對艾布拉姆斯雖然有所改進,但也有所不足,還有可改善和補充之處。
台灣學者張雙英在《文學理論產生的架構及其運用舉隅》一文中,比較了艾布拉姆斯和劉若愚的兩個圖表,指出兩家圖表有一個共同的缺陷,即未在作家與讀者之間建立直接連線。其實在作家與讀者之間是有可能產生文學理論的直接關係的。張雙英說:“在中國文學史上,這情形卻是屢見不鮮,最有名的例子如唐代作家元稹與白居易之間,或是白居易與劉禹錫之間有關文學的討論;另外如建安時期文人的討論也所在都有,但卻被這兩個圖表忽略掉了。”他又說:“某個(些)讀者以直接的口語或間接的書信等方式與作家討論其作品——不論這讀者是作者的親人、師友,或是毫無關係的批評家。這個關係,慎重思索之後,不難發覺它也是對作家創作作品時頗有影響的。”
黃慶萱在艾布拉姆斯與劉若愚二圖表的基礎上,參考張雙英的意見,列出了一個進一步改進的圖表:
這個圖表可以看成是艾布拉姆斯圖表與劉若愚圖表的結合,其好處在於可以恢複被劉若愚拿掉的艾布拉姆斯的“模仿理論”和“客觀理論”,其缺點在於改掉了劉若愚圖表作為藝術流程模式的圓轉和流動的優勢。筆者認為,其實無需改回三角模式,隻需在劉若愚模式的基礎上,在世界與作品之間和作者與讀者之間增加兩條十字交叉的連線,這樣就可以兩全其美,一方麵增加了世界與作品、作者與讀者的直接聯係,另一方麵又保留了劉若愚模式圓轉流動的優勢。圖示如下:
這個理論架構圖示將劉若愚的“技巧理論”與“表現理論”合並,保留了五大理論,增加艾布拉姆斯世界與作品之間的“模仿理論”和針對作品的“客觀理論”,增加作者與讀者之間的“互動理論”,總共可以列出八大理論分類:
——在世界和作家之間有“形上理論”(文學為宇宙原理的顯示)
——在作家與作品之間有“表現理論”(文學是作家情感與技巧的表現)
——在作品本身有“客觀理論”(文學作品客觀存在的理論)
——在作品與讀者之間有“接受理論”(作品影響讀者,讀者再創造作品的理論)
——在讀者與世界之間有“實用理論”(讀者收到作品影響從而作用於社會的理論)
——在作品與世界之間有“模仿理論”(文學是作品對世界的模仿)
——在世界與作品之間有“決定理論”(文學作品受當時社會現實所左右)
——在作者與讀者之間有“互動理論”(作家與讀者互相激勵互相影響的理論)
可以說,如果不在“四要素”中加入新的元素,上述八大理論的建構已經頗為完備,並且具有現實性和可操作性。
葉維廉在《比較詩學》(1983年)中雖然又增加了一些要素(文化、曆史、語言等),但仍然承認四者為最基本因素。黃慶萱還建議加上“文學研究”的因素,構成十大理論。但黃氏設計的圖表太複雜了,失去了理論概括簡明扼要、條例清晰的初衷。
盡管劉若愚的這部著作存在有“強調歸納,實屬演繹”、“選擇資料,武斷矛盾”、“輾轉引用,未據原典”等瑕疵,但是,瑕不掩瑜,劉若愚的理論體係在當代中國影響非常深遠。童慶炳主編的《文學理論教程》提出,文學理論的任務包括四個方麵:文學本質論、文學創作論、作品構成論和文學接受論。這四個任務與由艾布拉姆斯提出,由劉若愚改進的“文學四要素”相吻合,構成文學活動的螺旋式循環係統。可見,劉若愚的理論體係已經在一定程度上被當代中國文學理論所接受,成為有機組成部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