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田裏的莊稼是沒有救了,劉東祥卻決定要出門去打工。劉東祥出去了,甘娘帶著新月和阿響操持這個家。劉響每天去上學,都要傷心地到田頭看一眼,看著漸漸死去的秧苗心裏真不是滋味!阿響問媽媽:
“媽,大溝水出不來,秧都死了,要咋整?”
甘娘說:“等到五六月雨水來了,再泡幹田!”
大院子田,其實也是劉元寶隊長帶領寨民們用鐵鍬盤出來的,以前是玉米地,麵積不大,就是一個山丘而已,也就是幾家人的田,這其中要數劉東祥的占份最大。唐複歌家的也有一點,李木子家的田不在大院子。就是這樣一點田,為什麼卻是如此難種呢?
學校又放假了,唐複歌、劉響和李木子又怏怏不快,有氣無力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如今他們不再害怕餓鬼梁子了,他們無心和那些專門欺負小同學的一起,漸走漸慢,讓那些著急回家的同學先走吧!劉響提議說:
“複歌哥、木子老弟,今天我們另走一條路回家怎麼樣?”
李木子還是一手抱著書,一手攥著筆,不過比起以前,卻也顯得更嚴肅了。他不置可否,是想要聽聽複歌的意見。複歌問道:
“好呀,你說怎麼走?”
劉響想了想說:“我們天天從這裏走,我都走厭煩了,今天我們沿著這大溝往外走,一直走,怎麼樣?”
這一說,立馬得到複歌和木子的讚同,複歌說:“好,以後我們就走大溝,走大溝好呀!”
李木子有點顧慮便說:“大溝這條路聽說更怕人!”
“沒事,要真有鬼我就想去看看!”劉響梗梗地說。
於是他們三個就沿著大溝往半坡走,剛從學校操場出來,來到同學們每天洗臉的大溝邊,溝水清澈見底,流得瀟灑自在,無憂無慮,與複歌阿響木子的心情相去十萬八千裏。在往外走就是所謂的大水平了,就在這裏,通過一個木頭的水平,把黑蛇洞的大溝水分開,這裏也是辣母與半坡曾經並肩戰鬥的見證。劉響、複歌、木子來到水平,看到水平早已不知去向,水流直刷刷地流向了辣母人的大溝,半坡人的溝都快沙土填沒了。接著再往外走,半坡人的溝麵幹涸不堪!一點不像溝的樣子!
沿著溝,穿過陰森森的樹林,前麵豁然開了,呈現在眼前的就是金黃色的大院子田,如果在秋天,見到這樣的顏色,大家是高興的,可在這個時候出現這個顏色,讓這三個孩子看了極為不舒服!
李木子問道:“這是怎麼了?”
看到又寬又深的裂痕,非常不和諧地嵌在田裏,秧都枯死了,讓不知情的人看了非常怪異:這田是怎麼了呀?如果說,莊稼地是一個莊稼人的臉麵,這一年的大院子田真是給這裏的莊稼人丟盡了麵子,它恥辱地展現在半坡山上,讓烈神山上的人在家裏端著飯碗都能看到!劉響心裏憤恨和不服,卻也開玩笑對複歌說:
“複歌,你家田裏的秧死了!”
複歌心裏也不爽,大聲叫道:“你家的不也死了嗎?”
“我知道我家的也死了,我就想問問你我們應該怎麼辦?”劉響也大聲應道。
這是複歌和劉響說起話來最來氣的一次,木子能看出這兩個哥哥心情極差,就說到:“兩位哥哥好好說話!依我看,秧死了不就是沒有水嗎,要不要我們去把水扒出來!”
複歌知道,劉響也知道,這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要是這樣能了事大人們早就解決了!
複歌不說話。
劉響:“你媽!種點田真的就這麼困難嗎?唐複歌,你說,你以後種田能不能把大溝水從辣母人那裏爭出來?”
“難道你打算一輩子種這點破田嗎?”複歌說:“我是在想,如果我們不種這田難道就活不了嗎?除了種田我們還有沒有什麼活法?”
複歌這一說,讓劉響和李木子深深地陷入了沉思,有一個模糊的聲音在告訴他們,不種田也可以活著,隻是一時不知道除了種田還能幹什麼!
李木子又問:“辣母人為什麼不給我們放水?依著我,要不放水,大家都不要放,幹脆去溝壩頭把壩炸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