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 2002
Seventeen
Years 02
學校裏的葉城和外麵的他簡直是兩個人，老師或是不了解他的同學眼裏，葉城絕對是個十佳幹部，文體兼強，正直熱情；蘇起陌那時候見到私下裏他的樣子時也是驚得下巴要掉下來：那時候北京還沒遍地爬的公交地鐵，騎車的人也多，在學校裏見老師校長就鞠躬行禮的葉城，居然會趁人家不注意偷拿前麵行人後座上的蘋果西紅柿之類的，完了還不以為意的吹著口哨；路上的小貓小狗別人見了不免願意喂個香腸之類的東西，他也喂，隻不過，他是把花生豆塞在小貓的耳朵裏……在蘇起陌看來，葉城有點兒怪，與其說怪，不如說是骨子裏冒出的壞。你永遠不會知道這一刻他腦子裏想的究竟是什麼，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因為下一秒有可能本人就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葉城有時候看似正常，但兩人獨處的時候，卻總會暴露出不曾在別人麵前展現的另一麵，諸如幹點兒壞事兒，或者幹脆無緣無故的笑出來，臉上都是那種說不出的邪氣的表情，讓人看了就覺得莫名的毛骨悚然。起初蘇起陌總覺得葉城是偽君子，人前一麵人後一麵，後來蘇起陌知道了個新詞兒，叫雙重人格，因為葉城好像是身上裝了定時裝置，到什麼場合就會自動切換似的。
說不準，葉城就是這種人吧。
不過葉城對自己還是不錯的，有作業抄，有問題問，值日的時候還能多個幫忙的，蘇起陌覺得沒什麼不好。隻不過，葉城從沒邀請自己自己去過他的家裏，周圍的同學倒是經常請自己去家裏玩，葉城推說過自己家裏遠之類的話，蘇起陌心高氣傲被人拒絕了也不再勉強。
葉城其他地方還是很正常的，他上課運動聽歌打遊戲，和同齡人一樣，就是個有些早熟的十三歲的男生。無非就是長得好點兒，個子高點兒，成績體育什麼的強點兒，女生緣好點兒，蘇起陌掰著手指數數，葉城不就是有這麼點兒優點麼？
直到升了初中兩人還是在一起，葉城時不時的收到別班女生的情書，走在學校裏兩兩三三的女生指著他小聲議論，看向她們卻又又不好意思的假裝看不見，蘇起陌心裏才真心真意的嫉妒起來。低頭瞅瞅自己的小身板，細胳膊細腿兒的模樣兒，開始發了瘋的灌牛奶。堅持了小半個月，喝到見了牛奶盒就惡心，而自己的海拔也不見變化，才放棄般的停住。
這個年紀的男生開始由毛孩子向少年轉型，性那方麵的好奇心就來得格外旺盛。電腦課上的自由時間，班上一半兒的男生都偷偷摸摸的上黃網，另一半是有賊心沒賊膽偷瞄人家的。蘇起陌心智發育的晚，缺了一竅，這時候通常都會老老實實的練習老師留的作業，對那些東西有點兒興趣，但也不大，又不好意思湊過去瞧；做賊心虛的瞄了前一排的葉城一眼，那人正悠閑的掃著雷，半分鍾一盤，速度快得讓人咋舌。
所以說，這家夥腦子裏裝的是什麼呀？
放學的時候，蘇起陌要做值日，葉城本想靠在一旁幹等著。蘇起陌硬是把掃帚塞到葉城的懷裏，無奈也隻能伺候著。
一起值日的男生見了直笑，“呦，葉城，你這是蘇起陌的管家啊還是保姆？”
“去！”葉城正拿掉了大半毛的掃帚攻克桌子腿的死角，遇著個沒正形的人，抄起笤帚照那人屁股就是一拍，“該幹嘛幹嘛去！”
蘇起陌倒覺得這話挺受用，嘿嘿笑了兩聲，暗暗給葉城起了個隻有自己知道的綽號，“我的跟班”。
蘇起陌的性子，用楊梅來形容最為貼切。外表看起來軟軟糯糯，用手捏了才知道裏麵硬得硌人。算起來也都是個性的人，但人不就是奇怪的動物嗎。正巧他的卡入了他的槽，這樣不服輸的兩人是最好的朋友，固定的相處模式，連走路騎車都是有講究的。從來都是蘇起陌在右邊，葉城在靠超車道的那邊。在葉城看來，在裏麵實在不自在，他的性格受不了束縛。不管怎麼樣，這種方式對於車技著三不著兩的蘇起陌，是個不錯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