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如題柱韓愈焚膏
漢司馬相如,字長卿,成都人,將東遊,成都城北十裏有升仙橋,相如題其柱曰:“不乘高車駟馬,誓不過此橋也。”後果為中郎將,建節使蜀,太守以下郊迎,縣令負弩前驅。相如故宅在益州笮橋北。
唐韓愈,七歲讀書,日記數千言,比長不倦。為國子博士,尤貪多務得,焚膏油以繼晷,經史百家皆搜抉無隱。宋蘇軾為公作潮州廟碑有雲:“匹夫而為百世師,一言而為天下法。”又雲:“文起八代之衰,道濟天下之溺。”晷,音軌,日影也。
捐生紀信爭死孔褒
項羽圍滎陽急,漢王無計可全。紀信請乘漢王黃幄車,傳左纛以誑楚,漢王得間走出成皋,信遂被焚。後立忠祐廟於順慶,誥曰:“以忠殉國,與君任難,實開漢業,使後世知君為重,身為輕,侯何有焉!”纛,音讀。順慶府在西蜀。紀信,廣安人。
漢孔褒,孔子二十代孫。山陽張儉為侯覽所怨,亡抵褒,不遇。褒弟融年十六,匿之。事泄,儉脫,收融及褒。融自謂當坐,褒曰:“彼來投我,請甘罪。”乃問其母,母曰:“家事任長,妾當其辜。”一門爭死,上讞竟坐褒。
孔璋文伯夢得詩豪
漢張紘作《木丹榴枕賦》,陳琳在北見之,示人曰:“此吾鄉張子綱所作。”後紘見陳琳《武庫賦》《應機論》,遺書美之。琳答曰:“自仆在河北,與天下隔。此間率少於文章,易為雄伯,故使仆受此過善之譽。今景興在此,足下與子布在彼,所謂小巫見大巫、神氣盡矣。”孔璋,琳字。景興,王郎字。子布,張昭字。
唐劉禹錫,字夢得,彭城人,登進士博學宏詞科,累官至太子賓客,晚年以文章自適,白居易推為詩豪。嚐作《九日》詩,以五經無“糕”字,輟不複成。後宋子京詩雲:“飆館輕霜拂曙袍,糗餈花飲鬥分曹,劉郎不肯題糕字,空負詩中一世豪。”蓋譏之也。《周禮》:“籩人職糗餌、粉餈”,即糕類。“不肯”,一作“不敢”。
馬援矍鑠巢父清高
漢馬援,字文淵,茂陵人,少有大誌,兄況曰:“汝大才當晚成。良工不示人以樸,且從所好。”後事光武為伏波將軍。援嚐謂賓客曰:“丈夫立誌,窮當益堅,老當益壯。”至年六十二,五溪蠻亂,援複請行,帝湣其老,不許。援披甲上馬,據鞍顧盼,以示可用。帝笑曰:“矍鑠哉,是翁也!”遂遣之。進營壺頭,失利,病卒,封新息侯。
巢父,堯時隱士,山居不營世利。年老,以樹為巢,寢處其上,因號巢父。堯讓以天下,巢父曰:“君之牧天下,猶予之牧犢,無用天下為?”乃過清泠之水,自洗其耳曰:“向聞貪言,汙吾耳也。”或雲許由以清泠之水洗耳,巢父牽犢見之,不飲而去。
伯倫雞肋超宗鳳毛
晉劉伶,字伯倫,土木形骸,遨遊一世,悠悠蕩蕩,無所用心。嚐與俗士相牾,其人攘臂而起,必欲辱之。伶和其色曰:“雞肋豈足以當尊拳!”俗士遂廢然而返。又:魏武伐蜀,至漢中不得進,欲棄之,發令曰:雞肋。眾不悟,楊修曰:“棄之則可惜,啖之則無得。”魏武乃還。
南北朝謝鳳,字超宗,好學有文詞,嚐作殷淑儀誄,孝武嗟賞,謂謝莊曰:“超宗殊有風毛,靈運複出。”仕至宋義興太守,坐公事免,詣東府自通。其日風寒,齊高帝謂四坐曰:“此客至,使人不衣自暖。”
服虔賃作車胤重勞
漢服虔,字子慎,將注《春秋》,欲參考同異,聞崔烈講傳,遂匿名為烈門人賃作食,每講竊聽。既知不能逾己,稍共諸生敘其短長。烈疑為虔。次早,及未寤,便呼:“子慎!子慎!”虔不覺,驚應,遂相與友善。先是,鄭玄注《春秋》未竟,偶聞虔說,盡以付之,遂為服氏之注。
晉車胤,字武子。太元中,領國子博士,遷吏部尚書。孝武將講《孝經》,謝公兄弟與諸人私庭講習,武子苦問難,因謂袁羊曰:“不問則德音有遺,多問則重勞二謝。”袁曰:“必無此嫌。”車曰:“何以知之?”袁曰:“何嚐見明鏡疲於屢照,清流憚於惠風。”
張儀折竹任末燃蒿
周張儀與蘇秦同師鬼穀子,以遊說顯名。二人微時嚐為人傭書,遇聖人之文無題記,則以墨書掌內及股裏,夜還,折竹寫之,久而成帙。鬼穀子,王詡也。又:袁峻家貧無書,每從人假借,必皆鈔寫,日自課五十紙,紙數不登則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