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卷之四(2)(1 / 3)

唐僧圓澤與李源善,約遊峨嵋,舟次南浦,見婦人錦襠負罌而汲。澤曰:“此婦孕三年,遲吾為子。今已見難逃,三日願臨,一笑為信。後十三年中秋月夜,杭州天竺寺當相見。”及暮,澤亡,而婦乳三日,往果一笑。後如期往,於慕洪井畔,聞牧童扣牛角歌曰:“三生石上歸精魂,賞月吟風不要論,慚愧情人遠相訪,此身雖異性常存。”問澤公健否,答曰:“李君真信士,然世緣未斷,慎勿相近,惟勤修乃複相見。”又歌曰:“身前身後事茫茫,欲話因緣恐斷腸,吳越山川尋已遍,好回煙棹上瞿塘。”遂去,不知所之。

安期東渡潘嶽西征

晉王丞,字安期,去官東渡江,道路梗塞,人懷畏懼,每遇艱險,處之夷然,雖家人不見其憂喜之色。既至下邳,登山北望,歎曰:“人言愁,我始欲愁。”謝太傅曰:“當爾時覺形神俱往。”澀,森入聲。

晉潘嶽,字安仁,滎陽人,才名冠世,藻思如錦,嚐作《西征》《閑居》等賦。《文選纂注》雲:“《西征賦》,嶽為長安令作。嶽家在鞏縣東,故言西征,述所曆古跡美惡,以為勸戒焉。”杜少陵有《北征》詩,非征伐之征。

誌和耽釣宗儀輟耕

唐張誌和,字子同,初名龜齡。肅宗朝擢明經,授錄事參軍。親喪不複仕,往來江湖,自稱煙波釣徒。垂釣不設餌,誌不在龜也。陸羽問孰為往來,對曰:“太虛為室,明月為燭,與四海諸公為友,未嚐少別,何有往來!”禦賜奴婢各一,名曰漁童、樵青,俾為夫婦。顏真卿見其舟敝,欲館之,謝曰:“不願於塵土中埋俠骨也。”

宋陶宗儀,字九成,天台人。至元間避難華亭,雅好著述,往耕於田,恒攜筆硯,置一甕樹下,遇有所得,書投其中,久之滿貯,則取成帙,題曰《南村輟耕錄》。又著《說郛》。後人漸為增益,不啻等身。一作元人。

衛鞅行詐羊祜推誠

秦使衛鞅伐魏,魏使公子邛禦之,軍既相拒,鞅遺邛書曰:“吾始與公子歡,今俱為兩國將,不忍相攻,可與公子麵相見盟,樂飲而罷兵,以安秦魏。”邛以為然,會盟已飲,鞅伏甲士襲虜邛,攻其軍,破之以歸秦。惠王恐,割河西之地以獻,遂去安邑,徙大梁。邛,音昂。

晉羊祜,字叔於,鎮襄陽,綏懷遠近,甚得江淮之心。在軍輕裘緩帶,身不披甲,鈴閣之下,侍衛不過數十人。與吳將陸抗對境,使命交通,不為掩襲之計。進譎計者,輒飲以醇酒,使不得言。嚐出軍行吳境,刈穀為糧,計所侵送絹償之。遊獵常止晉地,若禽獸先為吳人所傷,而為晉兵所得者,皆封還之。

林宗傾粥文季爭羹

漢郭林宗嚐止陳國問學,童子魏德公求為供給灑掃。林宗偶不佳,終夜命作粥。林宗嗬之曰:“為長者作粥,使沙,不可食。”以杯擲地,如是者三。德公無變容,反有悅色。林宗曰:“始見子之麵,今乃知子之心矣。”遂成妙學。

齊高帝既為齊王置酒為樂,羹膾既至,崔祖思曰:“此味為南北所推。”侍中沈文季曰:“羹膾吳食,非祖思可解。”祖思曰:“炰鱉膾鯉,似非勾吳之詩。”文季曰:“千裏蓴羹,豈關魯衛!”帝悅甚,曰:“蓴羹故應還沈。”千裏,湖名,屬今溧陽。

茂貞苛稅陽城緩征

唐李茂貞為鳳翔節度使,賦稅煩苛,油燈皆有征,遂不許鬆薪入城,恐以鬆薪為光,必減油稅,故嚴禁之。時有優人為戲語諷之曰:“臣請並禁月明。”

唐諫議大夫陽城,字亢宗,左遷道州刺史,治民如治家。州之賦稅不登,觀察使數加誚讓,城自署其考曰:“撫字心勞,催科政拙,考下下。”觀察使遣判官督之,城自囚於獄,坐臥一故門扇。判官留一二日,不自安,辭去。後又他遣,所遣官至,遂載妻子中道遁去。

北山學士南郭先生

宋徐大正,字德之,甌寧人,省試過子陵釣台,詩雲:“光武初征血戰回,故人長短尚論材。中興若起唐虞業,未必先生戀釣台。”元祐中,蘇軾見之,遂與定交。後築室北山之下,號為聞軒。秦少遊為記,東坡賦詩,人以北山學士呼之。

宋雍存,全椒人,隱居不仕,以文史自娛。居城南,號南郭先生。錢公輔遊山詩:“每從南郭先生到”,謂存也。紹聖初,曾肇為守,嚐與文字交。後漢廖扶憚為吏,專心經史,居先人塚側,時號為北郭先生。

文人鵬舉名士道衡

南北朝溫子升,字鵬舉,博學百家,文章清婉,孝莊以為主客郎中。濟陰王暉業嚐雲:“江左文人,宋有顏延之、謝靈運,梁有沈約、任昉,我子升足以淩顏轢謝,含任吐沈。”陽夏守傅標使吐穀渾,見其國主床頭有書,視之,子升文也。庾信至北,惟愛溫子升寒山寺碑,後還,人問北方人物,信曰:“惟寒山一片石,差堪共語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