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器物(6)(3 / 3)

趙簡子墓隨葬的十八件升鼎中。根據牲肉的遺骸進行鑒定,其中可以確認的有牛、豬、羊、魚,另外還有大雁等野生禽鳥。這種情形表明,趙簡子在用鼎數量上,以及在放置的牲品上都是僭禮逾製的。

春秋時期社會生產力的迅速發展,導致社會政治體製與經濟形態的劇烈變化,並促進了意識形態領域的大發展和大飛躍。於是,人的自由程度也有大幅度的發展,人的思想獲得前所未有的解放,思想文化文學藝術呈現了“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局麵。審美意識的發展與變化,取決於人本身自由的程度和人的思想意識的變化。因此,青銅禮樂器傳統的神話動物紋飾,也都一改過去呆板、單調的形象,變得矯健、凶猛、淩厲、有力。除此以外,還湧現出大量的寫實動物紋飾和造型,如凶猛狂吼的猛虎、雄踞一方的鷙鳥、歡快奔騰的鶴、雉等等,都是當時社會武力擴張、弱肉強食的真實寫照。

青銅時代,從青銅器造型藝術角度來看,青銅禮器最為引入注目,每種器形發展的一般規律是從簡單到複雜,在鑄造技術上由不合理到合理,這是一個不斷創造的過程。目前我們所能見到的出土或傳世的青銅器有數萬件,這隻是古代遺留下來的一小部分。單是中國青銅禮器的發展史,就已經能描繪出那遙遠的,輝煌的青銅時代。

青銅器上的文字

青銅銘文,中國古漢字一種書體的名稱。指商、西周、春秋、戰國時期鑄造或刻在青銅器上的文字總稱,又稱“鍾鼎文”或“金文”。在青銅器物上鑄文,也出現在商朝,因鑄刻在青銅器物上,古人稱銅為金,“銅”乃近世才有的名稱,故稱金文。金文的字有凹凸之分,凹為刀刻,呈陰文;凸為先用刀刻模型,然後澆鑄呈陽文,又稱鍾鼎文,因青銅器最多見的乃是樂器和禮器兩大類,鍾和鼎又分別為其代表,故以此代稱銅器上的刻文。金文多為詔錄禮典、征伐、約契等,是承甲骨文體而又有新發展的文字。其特點是筆畫線條渾樸自然,結字壯美多姿,字體漸趨整齊雄偉純樸。但因字體筆畫尚未完全固定,往往一字,筆畫和寫法也各異。目前可見到鑄造刻有銘文的青銅器較多,浩如煙海,比較有代表性的《散氏盤》、《毛公鼎》、《虢季子白盤》等。

現今發現最早鑄有文字的銅器,是現藏中國曆史博物館的商中葉二裏崗文化期的一件銅鬲,上麵隻銘刻著一個“亙”字,當是器物作主或受器者的族氏名號。商代後期殷墟出土的銅器,銘文已較為多見,但仍屬族氏標記或作器者私名的性質,如殷墟婦好墓所出銅器上的銘文“婦好”。還有的出現了祖先廟號的記識,諸如父某、祖某、妣某、母某之類,“司母辛”、“司母戊”等就都屬此類。隨後又有將族名(或私名)與致祭對象的廟號並列、表示某族(或某人)為某位祖先作祭器的文字,如“冊大父乙”、“韋父己”等等。至殷墟時代晚期,金文有了初步發展,出現了超過十個字以上的銘文,其中字數最多的《小子卣》器,銘文合計共四十七字,為作器者立功受賞後銘器以述其事,並藉此告慰母親之作。

周代金文便是承續此類記事文字而來,不過,由於這種鑄文將記功、彰德、宣教的形式與周人崇文尚德、禮樂興國的方針大略作為了主要內容,金文在周代便獲得了空前絕後的發展。

與周器紋飾這種趨於簡潔素雅、旨在裝飾的傾向正相反,周器中的銘文卻表現出繁複恢弘。《五祀衛鼎》、《史牆盤》、《頌壺》、《虢季子白盤》、《師簋》,幾乎全部銅器都鑄有銘文,而且字數一再增加。比如周初武王時的《天亡簋》有七十八字,成王時的《令彝》就達一百八十七字,康王時的《大盂鼎》又達到了二百九十一字,《小盂鼎》銘字已有剝蝕,估計已達三百九十餘字,而西周後期,《曶(hū)鼎》達四百一十字,《毛公鼎》更多達四百九十七字。如此用心又如此普遍地在器物上刻鑄出動輒上百的大段文字,這是隻有周代才有的奇跡。因此,如果說周器特征,銘文才是當之無愧者。

字數增多當然是最顯見的標誌,而文字繁複意味的是內容含量的擴大。周代金文上至改朝換代、天子祭享、先王曆史功業、今王的重大戰事以及冊命分封,下至諸侯卿大夫的受賞獲賜、訴訟官司,涉及到的曆史事件乃至上層貴族的社會生活已經相當廣泛。《利簋》、《天亡簋》即是武王伐紂、禁絕殷祀的曆史見證。

有的是王公貴族受到冊封之後的銘刻紀念,如西周早期的《宜侯矢簋》,西周中期的《頌壺》,這些銘文對於周代分封、命官等製度,無疑是最真切的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