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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世安穩,歲月靜好。我坐在你身前,你替我剪去額前的發。』

Bell

Bar似乎已經從一個酒吧變為了一個小小的LIVE

HOUSE。因為有島,所以那裏的客人越來越多,來聽演出的人越來越多。

不再僅僅局限於唱口水歌,屬於自己的曲子也一直在寫。詞每次都是由陸嶼光來填,而曲子,就交給其他三人來做。

High的時候,阿森也會難得耍幾下寶,鼓棒轉地飛快,Drum

Solo也異常精彩。有時候阿澤見了會背上琴重新上台。兩個人合作來一段。

印象中有一次,在全部結束之後,阿森把鼓棒扔下了台,走到阿澤前將阿澤一把背到肩上。這樣奇怪的退場方式引得台下的驚叫與大笑。阿齊在後麵看得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因為那時候的阿森也就像個少年一樣,很純粹。

那是第一次見他們兩個人笑地那麼熱烈,那麼高興。

這樣的氛圍,就像真的在做一場LIVE。沒有任何分別。

那一次,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在演出結束之後,有人叩響了休息室的門。

門口西裝革履的男人掏出名片自報家門。

被推薦邀請去參加樂團比賽?

很多地下知名廠牌的製作人都會去。

“假的吧?唬人的吧?”阿齊一直嘀咕著——確實不敢相信,樂隊穩定下來不過幾個月。

四個人在休息室裏安靜地沉默著,或許是在想著各自的心事。當對視起來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大家,都是一樣的。

大概人都是這樣的動物:曾經渴望的東西得到了之後,自然會貪婪地向往更多。陸嶼光也是這樣。看到Bell裏越來越多的人,得到過那樣的歡呼與掌聲,就不禁想要像更遠的夢想邁進。

想到最後男人的話,“我很看好你們哦。希望我們,到時候見。”

他們決定要去。

阿森點著煙,忍不住輕笑起來,即便自己二十歲那年,也沒有這樣的雄心壯誌。四年後的現在,卻有些義無反顧。

夢想,卻是同一個。

可是,真的想打鼓,那是真的。

當談到參賽曲目的時候,阿澤開口,“我那裏,還有沒有完全做出來的曲子。要不要也帶來看一下?”

“阿森,你要不要載他一下?那樣比較快喔。”阿齊提議。

阿森沒有拒絕,吸了最後一口三五,扔掉了煙頭。

“走吧。”對站在一邊的林澤宇仰了仰下巴。

帶上了安全帽,又從後備箱裏抓出一個扔給阿澤。他乖乖地戴上,坐上後座。

“抓緊喔。”左腳一踩發動,機車高速奔馳。

感覺身後的人沒有抓緊自己,阿森有點擔心地側頭過去看看,“靠,讓你抓緊啦。”

機車仍在奔馳,他騰出一隻手,把身後阿澤的雙手重新固定好在自己腰間。

“拜托我又不是小孩。”身後的人低估了這麼一句。

第一眼見到林澤宇的時候,覺得他倔強的模樣有點熟悉。

彈起貝司來一點不含糊,曾經看到他專心擦著那把琴,才知道他有多愛。

他的住處和想象中的相差無幾。大概是租的房子,白牆,亞麻色窗簾。家具都沒有多少,裝修也簡單地不行。走進裏間才看到,還有吉他,鍵盤,還有些簡單的設備。不大的桌子上堆著的都是譜子,有一些作廢了的就揉作一團扔在角落

看到架子上堆著兩張Norther的CD,阿森便歎道,“他們真的超正的,你也喜歡?”

“是啊,”他把理好的一疊樂譜遞給阿森。阿森粗略地看了看,“這麼多首?”剛看地出神,“喂,這裏……吉他沒有辦法做到吧?……”

“欸?”疑惑地湊上來看,“……不可能。”

阿森看著眼前這個比他矮半個頭的林澤宇,看著他下唇上黑色的唇環,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欸,整天戴著這個,你怎麼和你女人接吻?”

阿澤抬頭看看他,笑問,“你要不要試下?”

“我謝你一家,怕了你了。”

阿森突然意識到剛才阿澤的笑地那麼曖昧。其實還真不怎見他常笑,能多笑笑也不壞吧。

比賽前的幾天裏,取消了Bell

Bar的夜場演出。告示貼在了Bell門口。陸嶼光無意間聽到幾個女孩的交談。

“這幾天都沒有演出欸,我超級喜歡那個貝司手,真的超級帥喔。”

“真的嗎,好想看……”

笑笑,不知道澤那家夥聽到這樣的讚揚會笑嗎?

下意識地從褲袋裏拿出煙來,順手帶出的,是顧安康的那隻銀色ZIPPO。陸嶼光低頭看了一眼,點燃。煙霧慢慢騰了上來。

比賽那天,他和顧安康在理發店二樓的儲物室中接吻。

他說,“下午我要去參加樂團比賽。”

“比賽?要登台的那種?”

“嗯。”

“很多人去看的那種?”

“嗯”

顧安康停下動作,直視他,“操,為毛不早說?”陸嶼光楞了楞,隨即,就被顧安康推到椅子上。

“老子給你做個頭吧。”說罷推來一邊的小推車,擺滿了剪刀和藥水的。

他有些吃驚,但沒有拒絕。

那仿佛是一個青翠的上午。破小理發店的二樓,隻有他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