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奕眯著眼睛看著裴子墨,似乎在考慮裴子墨說的話的真假,又在思考裴子墨到底是何用意。
“事到如今,也不必多說了。”裴子墨站起身,擺了擺手,薄無命將手裏的托盤放在江玄奕麵前的桌上,裴子墨伸手倒了一杯酒,“你我夫妻一場,這麼多年,終歸還是有些情分在的,當年我救了江玄燁,隻是覺得他可憐,並沒有想到今日。如今你若不死,他便不能名正言順的登基,這樣的壞人,還是由我來做吧。你死了,我們之間的恩怨也就一筆勾銷了。”
江玄奕抬頭看著裴子墨,如墨的眸光中閃現一抹異樣的神色,“你可真的是婉兒?”
裴子墨看著江玄奕沒有說話。
江玄奕淒然一笑,“我隻是太過震驚,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你。婉兒,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管你相不相信,其實那並不是我本意,都是獨孤殤,是他……”
“他的帳,我自然會跟他算,這個時候你也不必再狡辯,究竟是不是你本意,你心裏清楚,孫太傅,武將軍,還有李將軍,他們的事情,我想你也比我更清楚。就算獨孤殤不提出來,你早晚也都會殺了我。上路吧。”說完裴子墨也不打算再跟江玄奕浪費口舌,其實她都沒想過,當她說出自己的身份之後,還能如此平靜的對待江玄奕,或許,她對江玄奕已經再沒有一絲感情,就連恨,也在江玄奕即將死去的事實下淡去了。
江玄奕看著裴子墨眯了眯眼睛,目光看向遠處,卻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房頂,隨即開口道,“你說的沒錯,就算獨孤殤不提,我也早晚都要殺了你這個毒婦,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你讓我眾叛親離,你誘逼我殺死我父皇,我一時被權利熏心,聽從你的建議,你卻又以此為把柄要我立你為後!你迷暈了南羽蝶把她送到我的床上,我怕惹惱了南逸宸不肯就範,你就給我下藥讓我和南羽蝶成事,你說讓我納南羽蝶為妃,可以永遠拉攏南逸宸。哪知道南羽蝶醒來不依不饒,你就殺了她滅口!你這個毒婦,你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你晚上就不會做噩夢麼?”
裴子墨皺眉看著江玄奕,不明白江玄奕在胡說什麼。
“嗬……”江玄奕冷笑一聲,端起酒杯,“王琬,你嫁入江家,生是江家的人,死是江家的鬼,我在下麵等你!”說完江玄奕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裴子墨見江玄奕喝了毒酒,便也沒有再糾結他剛才的話,反正他也是死人一個,又何必再計較。
江玄奕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異樣的笑容。
裴子墨皺起眉頭,轉頭看了薄無命一眼,薄無命會意,裴子墨抬步向外麵走去。
血從江玄奕的嘴角湧出,江玄奕慢慢的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