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驗證甘肅曆史的宋代牌印(1 / 2)

秦明智

象征封建王朝權力的印信,大都具有明顯的地域性,是研究地方曆史的實物例證。這裏介紹的宋代印牌和官印,就是兩件具有甘肅地域特征的文物。

一、熙州管內觀察使印牌

這是一件呈長方形,中間厚兩邊薄,上端有斜肩,穿一係孔,經過打磨拋光的銅牌。質地厚重,規整光潔。牌高22.7厘米,寬5.5厘米,正麵刻“熙州管內觀察使印牌”一行九字,背麵刻“牌入印出,印入牌出”二行八字。楷書蒼勁,鐫刻亦佳。此牌是1956年從本市廢品站揀選出來的,當屬甘肅境內出土。現藏甘肅省博物館。

檢閱史籍,唐代以前不見印牌之名。據《新五代史·前蜀世家》記載:唐僖宗光啟元年(公元885年),西川監軍田令孜“夜入(王)建軍,以節度、觀察牌印授建。”此“牌”顯然是印牌。可知至遲到唐代晚期,朝廷在授與節度使、觀察使本印的同時,也授予印牌。

宋王朝承襲了前代的牌印製度,並有所發展。據《宋史·輿服誌六》記:“諸王、節度、觀察使、州、府、軍、監、縣印,皆有銅牌,長七寸五分。諸王廣一寸九分,餘廣一寸八分。諸王、節度、觀察使牌塗以金。刻文雲:’牌出印入、印出牌入。‘”又雲:宋神宗熙寧五年,“詔內外官及溪洞主合賜牌印,並令少府監鑄造,禮部給付。”宋王朝對印牌的形製、等級都作了明文規定,並要求內外大小官員一律奉行。

印牌是為監印而設,對其使用也有一定的程序。《宋史·輿服誌》記宰臣王旦對真宗問:“節度州有三印,節度印隨本使,使缺則納有司;觀察印,則州長吏用之;州印,晝則付錄事掌用,暮則納於長吏。”又雲:“六部印藏於官,以牌出入。”可以看出,各級官印的掌管和使用是分開的,辦事官員白天取印,夜間歸印,皆以印牌為憑,嚴格執行“牌入印出,印入牌出”的交接製度。從而防止印鑒的濫用或丟失,印牌起了監督的作用。

熙州觀察使印牌雖未署年款,但從本身的銘刻可以看出是北宋中後期之物。觀察使之職,始設於唐,中經五代至於宋,是當時節度州三要員之一,無節度使之州亦有設置,通稱某州管內觀察使。

熙州即今甘肅臨洮縣,秦、漢時為隴西郡,唐置臨州,吐蕃時稱武勝軍,宋、金時置熙州。據《宋史·地理誌》和《金史·地理誌》記載,宋神宗熙寧五年(公元1072年)收複吐蕃武勝軍地置熙州,旋置熙河路經略安撫使。南宋高宗建炎四年即金太宗天會八年(公元1130年),金人占有熙河路,仍稱熙州。至金熙宗皇統二年(公元1142年),乃改熙州為臨洮府。此後更無熙州之設。可知這麵印牌的相對年代,不出宋、金兩朝。

查閱《金史》,不見有關印牌製度的記載。而將這麵印牌與《宋史》所記對照,無論在其形製、刻文和行使方麵,都相符合。第一,印牌實測數據折合宋尺,正合《宋史》觀察使牌“長七寸五分,廣一寸八分”之製;第二,印牌雖不見塗金,但從表麵光潔無鏽看,當是經過長期使用,磨掉了塗金之故;第三,印牌刻文與《宋史》記載小有出入,但不相齟齬。根據宋朝“印藏於官,以牌出入”的製度,印牌刻“牌入印出,印入牌出”,顯然是正確的。較之《宋史》“牌出印入,印出牌入”的記載為優。因此,我們認定這麵印牌是北宋之物。

印牌是和官印同時頒發,相互為用的。迄今為止,發現宋代的官印較多,發現的印牌卻極少,這可能同印牌使用的年代不太長久,且不大為人們重視有關。從曆來公布的材料看,牌子多是信牌、符牌之類,故印牌的形製和用途,鮮為人知。這麵自名為“熙州管內觀察使印牌”的問世,對研究宋代的印牌製度和甘肅的曆史地理,都是很有裨益的。

二、武衛第六十七副指揮使朱記

五十年代初,甘肅省博物館征集到一方宋代銅印。印作碑形鈕,通高4.9厘米,印麵縱5.3厘米,寬5厘米。正麵鑄疊篆“武衛第六十七副指揮使朱記”,印背刻“元豐六年,少府監鑄”楷體二行。銅印製作規整,保存完好。疊篆屈曲纏繞,圓渾剛健,流動自然,中行上首融“六十七”三字為一體,統而不死,活而不亂,別具一格。這是一方很有價值的北宋甘肅地區軍事指揮官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