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會談的過程,其實並不算太複雜或太艱難。1239年秋,闊端派其部將多達那波率領一支小隊人馬進入西藏,與西藏寺院一部分武裝發生了武裝衝突,且較快平息,蒙古軍還供施了許多布施,修複了被毀寺院的佛殿。多達那波在西藏留駐的兩年間,還與當地僧俗勢力進行了和平接觸和頻繁交往。多達那波向闊端寫了一封《請示迎誰為宜的詳稟》,闊端從報告中得知薩迦派勢力情況及其特點。闊端從報告中得知薩迦派四祖——西藏薩迦寺寺主薩迦班智達,博學多識,著述甚豐,人們尊他為精通大小五明的“班智達”(大學者之義)。該教派直接控製著當地政治、經濟、宗教權力,是西藏地區實力最強的教派。1244年秋,闊端決定向薩迦發出邀請詔書,請他前來涼州會晤。派出多達那波為金字使者和另一名將領率兵帶著詔書和豐厚禮品去西藏邀請,這份詔書現全文收錄在《薩迦世係史》一書中。
以薩班為代表的西藏上層人士清楚知道,新興強大的蒙古軍所向無敵。長期分裂割據、不相統屬的西藏,根本無力對抗蒙古,為西藏的前途和命運考慮,歸附蒙古方為上策。
上述可知,闊端詔請薩班,從實質上講,是要利用宗教為其政治服務。即利用薩班的崇高聲望和重要地位,去號召西藏各教派勢力和地方勢力放棄反抗,和平歸附蒙古;並以薩迦派的強大實力代理西藏事務,安撫吐蕃;還利用宗教作為思想武器鞏固其統治。薩班也能高瞻遠矚,一方麵為本民族的前途和命運負責,一方麵為佛法更加弘揚,也為本教派獲得更大發展,他不顧個人安危和年邁力衰,毅然決然帶領兩侄子應邀前往涼州。薩班先遣侄子直接赴涼州,他本人抵達西藏拉薩,與拉薩各界上層人士,充分商議歸附蒙古事宜,聽取各方麵意見,以便心中更有準備和把握,最終於1246年到達涼州。當時闊端正在和林參加推舉貴由繼承大汗汗位的王公大會,待1247年返回涼州後,才與薩班在涼州舉行了首次會晤。
闊端與薩班會麵後,據藏文史書稱:“闊端甚喜,談論了許多教法和地方風俗民情”,“得到王的敬信”。闊端作為蒙古汗廷代表,薩班作為西藏地方代表,互相進行了一係列的磋商活動。會談的結果,就是產生了《薩迦班智達致蕃人書》,其中,關於歸附的原則和條件,大致包括這樣幾點:西藏地方的僧俗官員和百姓屬民,都要承認自己是蒙古大汗的臣民;各地僧俗官員及百姓有關行政方麵的事務,須由蒙古指派的官員來管理;有關宗教和寺廟僧眾的事務,由蒙古委托薩迦派首領來管理。如能按這些規定來辦,西藏各地原有的一切僧俗官員都可以仍任原職,其人選一事可由薩迦派首領推薦,再由蒙古以金字詔書加以任命,以達魯花赤(高級行政官員)的名義管轄所屬官民。各官員若未與薩迦派的金字使者商議並獲得批準,均不得擅自行事,否則即屬違法,倘有違法行事,決不寬恕。各地方官員凡願歸順者均須造成表冊三份,每份表冊要一一列出地方官員的名字、所轄百姓的數目、交納貢物的品種和數量。這三份表冊,一份由各地官員自己收存。還一定要以文字書寫清楚,誰屬於歸順的,誰是沒有歸順的,以備今後蒙古軍隊進藏討伐不願歸順者時,不致殃及已歸順者。薩班在《致蕃人書》中還具體列出了各地應交納貢物的品種,如金、銀、象牙、珍珠、銀砂、藏紅花、木香、牛黃、虎豹皮、猞猁皮等及最上等土特產。《致蕃人書》傳到西藏後,各地方首領一概接受上述條件,各教派也承認了薩迦派的教導地位。按照蒙古傳統做法,進行戶口清查,確定貢賦形式和數量,委派官員前往征收,並派一定軍隊前往駐守等。這都標誌著西藏地方成為蒙古汗國——元朝的領土,蒙古對西藏行施了有效的行政管轄。
第三個問題,西藏是祖國不可分割的領土:涼州會談的曆史意義和現實意義。
西藏是祖國不可分割領土的問題,遍查各種史料記載,雖然說法不同,有“西藏是元朝版圖的一部分”,有“元代西藏地方正式成為中國的領土”,有“西藏地方歸入元朝版圖”,有“西藏在元代才被納入中原王朝統治係統”等等,但實質並無分歧,都是要說明中國的行政區域、中國的西南邊疆,從此正式固定下來,中國完整的領土從此不可分割了。無一不是都記載了西藏屬於中國、西藏是祖國不可分割領土這一曆史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