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十六卷本為趙時春生前手自編定,內容分詩、文兩部分,詩六卷,1550餘首,文十卷,370餘篇,詩文均有詳細的編年,是《趙浚穀集》最早的版本;該本前有胡鬆、李開先、徐階三人的序言,後附有《趙浚穀疏案》一卷、王崇古《趙浚穀墓表》一文、周鑒《永思錄》一卷。十三卷本是由趙時春外甥、女婿周鑒在十六卷本的基礎上選編而成,將原來詩文的編年打亂,重新分類,詩分四言詩、樂府、五言古詩等9類,文分賦、頌、議、疏等9類;該本前有胡鬆、周鑒二人的序言,其中胡鬆序與十六卷本同。
《趙浚穀集》十六卷、十三卷本各有優劣。從內容編次來看,兩本都分詩、文兩部分,不同在於十六卷本是編年,是全編,即基本收羅了趙時春的所有詩文,而十三卷本是編類,是選編,即由周鑒精選了趙時春詩文的三分之一。從體例上看,十六卷本由於是陸續編定,且最後由周鑒增補,所以前後多有不一致的地方,如周鑒《永思錄》、徐階序等,其寫作時間與詩文刊印時間不一致;而十三卷本則內容較精,編次細致,體例統一。從版麵效果看,十六卷本字跡多有不清楚的地方,少數頁麵字跡漫漶,甚至偶有頁麵脫落,估計這是趙守岩刊刻倉促所致;而十三卷本則刻工精良,版麵清晰,可補十六卷之不足,洵為善本,這應當歸功於周鑒,周鑒為方麵大員,在經費、人力等條件上都勝過趙守岩,所以十三卷本在刻印、編次方麵也都勝過十六卷本;僅就十六卷本來說,其中由周鑒補入的《疏案》、《永思錄》等刊印精細,版麵效果也要勝過詩文部分。總之,十六卷本勝在全,十三卷本勝在精,二者可互相補充。
三、現行善本書目對《趙浚穀集》載錄的兩處疏漏
《趙浚穀集》十六卷、十三卷本,現在國內二十餘家圖書館都有收藏,許多善本書目也都將其列為善本書。不過,可能是由於失於深察,這些善本書目在列舉趙集時,還間或存在著一些疏漏,現列舉如下:
1、大多數的善本書目將《趙浚穀集》十六卷本題為“明萬曆八年周鑒刻本”。如《中國古籍善本書目目錄》、《中國古籍善本書目》以及一些高校圖書館善本書目均是。按:前文述及,《趙浚穀集》十六卷本乃趙守岩刊刻於隆慶元年(1567),曆時兩年多,因此,題為“明萬曆八年周鑒刻本”是不合事實的。果真這樣的話,那周鑒在萬曆八年(1580)就刊刻了兩種《趙浚穀集》的本子,即十六卷本和十三卷本。我們以為,這沒有必要,也不合情理。各善本書目之所以致誤,可能是因為十六卷本卷首有萬曆八年的徐階序,書末有隆慶四年(1570)以後的周鑒《永思錄》,於是各書目遂將十六卷本定為“明萬曆八年周鑒刻”。我們的結論是:十六卷本詩文的刊刻是趙時春之子趙守岩而不是周鑒;十六卷本中的徐階序、《疏案》、《永思錄》,是後來周鑒添加的。
2、王重民《中國善本書提要》雲:“考原本刻成於嘉靖四十四年,而文止於四十二年。隆慶元年又補四十二年以後所作為卷第十,即為此本。然則此本實即李開先序本,至徐階所序,明為周鑒刻本而作,館臣偶未察也。”按:王先生所言指《浚穀集》十六卷本,其考究在現行善本書中可謂極深細,但王先生“原本刻成於嘉靖四十四年”的說法似欠準確,可能王先生是將李開先作序的時間認為是十六卷本刻成的時限,但這與徐階序所言趙時春“捐館舍後,其子守岩秘梓於思成堂”的說法明顯相背。我們以為,李開先作序時(嘉靖四十四年),《趙浚穀集》隻編定了雛形,尚未付梓,其真正刊刻,是在趙時春去世後,即隆慶元年以後的兩年時間內(1567—1569),萬曆八年(1580)周鑒又有補刻。王先生“徐階所序,明為周鑒刻本而作”,即徐階序是為十三卷本而作的說法是準確的。
(《甘肅文史》2008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