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壟斷(1 / 2)

(工部火藥作,洪武二年臘月廿一,子時三刻)

陳墨的袖箭釘入橫梁時,震落的粉塵在月光下泛著汞光。十二口碾藥槽底部殘留的鉛錫合金,經硝水浸泡後析出詭異的孔雀藍色。係統光幕突然彈出三維模型:【金屬混合物熔點380℃,與大同衛炸膛火銃數據吻合】。林鳶的繡鞋碾過碎渣,鞋底瞬間被蝕出北鬥七星狀的孔洞。

\"昨日運來的硝石...\"掌藥太監的拂塵指向牆角的麻袋,話音未落,陳墨已割開布袋——本該灰白的硝石表麵布滿菌絲,與晉王府廢井中的黴菌如出一轍。當林鳶用銀簪挑起菌絲,簪頭突然變黑的速度讓係統警報驟響:【砷化物濃度達致死量20倍】。

(詔獄水牢,醜時)

王五的斷刀斬斷鐵鎖時,鏽水正順著牆縫滴落成北鬥狀。泡在汙水裏的匠人突然暴起,潰爛的雙手扼向陳墨咽喉——他瞳孔裏的蓮花狀白翳在月光下滲出汞蒸氣。係統掃描顯示:【血液汞含量超標千倍,骨骼鉛密度異常】。當陳墨用銅鏡反光刺其雙目,匠人後頸的甲字刺青突然爆開,噴出的綠煙竟腐蝕了鐵柵。

林鳶從屍身衣襟摸出半枚銅錢,錢麵\"至正通寶\"的寶字缺角處,嵌著粒晉王府特供的朱砂。當銅錢浸入汙水,浮現的星圖中搖光位正指向五軍營糧倉方位。

(晉王府琉璃坊,寅時正)

偽裝成運砂車的陳墨,在顛簸中記錄著地磁偏角。車轅上三道新鮮的刀痕,與詔獄牆壁的劈砍痕跡完全吻合。當車隊穿過第七重朱門時,林鳶突然按住胸口——她腕間刺青正在滲血,血液滴在琉璃胚料上竟燃起青焰。

七十二座窯爐噴湧的毒煙中,工匠們正在燒製北鬥狀的琉璃瓦。陳墨用磁石吸附窯灰時,發現其中混著碾碎的人骨——骨粉的鍶元素含量與五軍營陣亡士兵的遺骨檢測數據完全一致。當王五撬開窯底暗格,裏麵存放的並非釉料,而是蓋著兵部印信的火銃設計圖。

(五軍營械庫,卯時初)

陳墨的突火槍擊碎門鎖時,飛濺的鐵屑在空中自燃。庫內堆積的狼筅本該是竹製,此刻卻在月光下泛著金屬冷光。係統分析顯示:【鐵器表麵鍍汞合金,揮發性毒素可在戰時致敵癲狂】。當林鳶用銅鏡折射月光,兵器架的影子在牆麵組成晉王府的布局圖。

嚴震直的算盤聲突然從暗處傳來,缺失的七枚算珠正對應北鬥方位。他袖中飛出的銅錢嵌入狼筅,陳墨用酸液腐蝕錢麵後,露出\"晉府監造\"的暗紋。算盤梁上刮下的紅漆,經係統比對竟與詔獄刑具的血痂成分相同。

(工部地窖,辰時)

陳墨轉動提純汞液的風箱時,林鳶帶來的琉璃瓦正在藥液中分解。當第七片瓦完全溶解,析出的重金屬在瓷碗底凝結成晉王府徽記。係統警報突然炸響:【檢測到神經毒素氣化】,陳墨撲倒林鳶的瞬間,瓷碗爆裂的碎片嵌入牆壁,刻出大同衛布防圖的輪廓。

王五踹開通風口時,湧進的寒風裹著硫磺味。暗渠中漂浮的屍塊手腕上,全係著五軍營淘汰的舊式兵牌。陳墨打撈起半截手臂,兵牌內側的劃痕竟是晉王府工匠特有的計數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