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國孫吳和西晉時起至唐宋時期,江蘇境內就有建業(今南京)、京口(今鎮江)、廣陵(今揚州)、吳郡(今蘇州)等城市的商業十分繁盛了。
三國孫吳時,京城建業城中商業就很興盛,左思在《吳都賦》中記載:
水浮陸行,方舟結駟,唱棹轉轂,昧旦永日。開市朝而並納,橫闤闠而流溢。混品物而同廛,並都鄙而為一。
隋唐時期,揚州已是當時富甲天下的商業大城市了,這在宋人洪邁的《容齋隨筆》卷九中就記載:
商賈如織,故諺稱“揚一益(指今成都)二”,謂天下之盛,揚為一而蜀次之也。
唐時的蘇州繁盛,已是浙右第一了,宋人範大成在《吳郡誌·雜誌》中就記載:
在唐時,蘇之繁雄,固為浙右第一矣。
到明代中葉以後,吳地人們早已打破“重義輕利”的傳統觀念,紛紛棄農經商而致富。何良俊在《四友齋叢說》卷13中就分析了明朝正德(公元1506—1521年)前後人們觀念的改變:
餘謂正德以前,百姓十一在官,十九在田。蓋因四民各有定業,百姓安於農畝,無有他誌……昔日逐末之人尚少,今去農而改變一為工商者,三倍於前矣。
從而吳地經商之風蔚起。當時吳地紡織業相當發達,人們以機杼致富,張瀚在《鬆窗夢語》卷四中說:
而今三吳以機杼致富者甚眾。當地家杼軸而戶纂組,機戶出資,機工出力,相依為命久矣。
明代政府的財政收入中,淮鹽中的收入最多。清代揚州鹽商雲集,很多鹽商亦儒亦商,他們“賈為厚利,儒為名高”,大多“商而兼士”,甚至附庸風雅,吟詩作畫,“商翁大半學詩翁”。從而蘇州地區不僅是賦甲天下之府,而且是人文薈萃之地。僅就明代八十九科會試中,蘇州被錄取的進士就有1075人,占全國進士總數24966人的4.3%。清代自順治三年(公元1646年)開科到光緒三十一年(公元1905年)廢科,全國文狀元共有114名,蘇州就出了26名,占總數的22.81%,還有658名進士,居全國之首。同樣在江蘇,有清一代共出狀元49名,榜眼26名,探花42名,傳臚27名,會元40名,在全國各省人數最多。就是明清時期,兩淮鹽商中出的進士多達160人,僅清代就有139人。而在揚州一府,有清一代進士總數高達348名,其中有11名是一甲進士。可見江蘇地區亦商亦儒所起的作用之大。
到了近代,常州武進人盛宣懷最早走上亦儒亦商、亦官亦商、實業興國、教育興國的道路。他先後創辦了天津電報總局、華盛紡織總廠、漢陽製鐵廠、萍鄉煤礦和中國通商銀行等,又分別在天津、上海創辦了北洋大學堂、南洋公堂等學府。而南通的張謇,光緒二十年(公元1894年)中了狀元,當了翰林院編修,仕途很廣,但他提倡“實業救國”、“教育救國”,在南通創辦了大生紗廠,又開辦了墾牧、輪船、麵粉等公司及實業銀行等,在南通先後創辦了通州師範、女子師範、南通學院、南通圖書館等文教事業。江蘇還有一大批這方麵的誌士能人既創辦實業工廠,又創辦新式學校,諸如南京的三江師範學校、蘇州的東吳大學等。從而使江蘇的經濟與文化同步推進,真正做到了義利互相兼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