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先驅來自中華文明發祥地,遠祖多係仕宦之家,書香門第,具有較高的文化素養,他們認為讀書才能識理、明誌,才能有出息。艱苦的環境激發了客家人勤奮好學、積極向上的品格。客家地區曆來十分重視文化教育,甚至視教育高於一切,這是客家地區文化發達的重要原因。在現代教育興起之前,他們用宗族教育來傳承文化,客家人都是聚族而居,於是大力創辦族學。曾在客家基地梅縣傳教20餘年的法國天主教神父賴裏查斯在他所著的《客法詞典》的自序中描述:
在嘉應州(即今梅州市),這個不過三四十萬人的地方,我們可以看到隨處都是學校。一個不到三萬人的城中,便有十餘間中學和數十間小學。學生的人數,幾乎超過城內居民的一半。在鄉下每一個村落,盡管那裏隻有三五百人,至多也不過三五千人,便有一個以上的學校。因為客家人的每一個村落都有祠堂,那是他們祭祀祖先的所在,而那個祠堂也就是學校。全境有六七百個村落,都有祠堂,也就有六七百所學校,這真是一樁駭人聽聞的事,按人口比例來說,不但全國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和它相比較,就是較之歐美各國也毫無遜色……祠堂都有許多公產,遂將公產所收入的用來辦學。學生大抵免費,所有雖屬乞兒子弟,亦有讀書求學的地方,而不致成為文盲,此即所謂教育機會均等者是也。
客家人的校址一般就設在祭祖的祠堂或宗族老屋裏,族內每個小孩到學齡就可到族學去上學,而且由宗族出資延聘教師,類似義務教育。他們有一整套辦學規約,如凡有學校的鄉村,均有公堂田,收入作為學校的經費。後來在此基礎上更發展為義學教育,把免費教育擴大到宗族以外子弟。一些有條件的大族,甚至創辦自己的族學。在宗祠裏,在祖宗神位前讀書,更能激勵小孩好好讀書,並期盼得到祖先的保佑,以利將來科場得誌,光宗耀祖。這是客家傳統教育的一大特色。雖然在客家地區也有官(府、州、縣)學、書院、社學、私塾、義學等,但實際上發揮不了多大作用。官學是每府才一所,招不了多少學生,何況還要通過考試,平民難以染指,隻是有名無實。私塾為富家設立的家塾,隻接納自家子弟。義學是私人捐助為家貧兒童設立的學校,數量少,規模小。還是族學才擔當客家子弟的普及教育大任。清末民初,族學大多發展成為新式小學。據統計,1912年全國有小學86318所,僅梅州客家人所創辦的小學校就占總數的1%以上;而當時的梅州總人口尚不到全國總人口的0.5%。1927年梅州有小學2427所,可見這地區兒童入學率之高。1929年梅縣有中學16所,學生達3000人,全國少有。在20世紀40年代末,梅縣就有三四十所中學,普及中學教育為全國之冠。
客家人的基本價值觀是重貴輕富,他們認為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隻有讀書中舉,才能光宗耀祖;最少也得捐個出身,求副頂戴,才能廁身上流社會。要不然任你腰纏萬貫,隻不過是個見不得大場麵的土財主,在讀書人麵前逞不了強,在宗祠族祠裏擺不得譜,立石旗杆肯定沒份。石旗杆作為科舉功名的標誌,它在客家人心中有崇高地位。汀州街市很逼仄,隻有試院、文廟和書院等文教建築蓋得壯麗輝煌。汀州連城縣,曆史上本為盜賊淵藪,民風尚武,好勇鬥狠,遠近聞名。但自南宋設縣以後,文教漸興,名儒輩出,如今已是崇文尚武的典範之區了,連城縣的冠豸山上書院群就是範例。
客家人崇文重教後,取得成績十分斐然,令人矚目。僅以廣東《嘉應州誌》所載,清乾嘉年間,全州五縣考秀才的達一萬多人;在粵東北各客家縣中,明代共考出進士67名,舉人654名;清代有進士187名,舉人1276名。僅大埔縣,清代就出了33位進士,194位舉人。客家人強調:“讀書耕田,忠臣孝子”。他們讀書不一定要成為官僚,而是為獲得良好的教養。據有人統計,客家人隻占中國人口的1%,而進士及第者卻占全國的8%。
直到今天,在外經商的客家人,尤其是在海外成功者,紛投資家鄉的公益事業,他們的首選往往不約而同地選擇教育。
客家人尚武崇文、重貴輕富,並受“錢財如糞土,仁義值千金”和“重名節,輕功利”的小農意識價值觀的影響,所以經商方麵較差,利希霍芬在評價廣東時,說到客家人:
客家族有特殊的方言,客家話完整保存著太古的語言形式,除北部和東部的若幹地方外,省內大部分地區說客家話。客家族人是勞動人民,從事農耕,在城市和港口從事交通或勞動。省內都市、商市中,沒有客家族人,或者說,處於上層的是廣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