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他掬起溪水潑向水麵。漣漪蕩碎幻象時，指縫間漏下的陽光在趙璃穎後背投射出蝴蝶光斑，與她前世吊威亞摔落時的影子完美重疊。
女孩卻咯咯笑起來：\"這個魔術好玩！教教我！\"
顧星辰望著她掌心躺著三顆玻璃彈珠——正是前世他病床前緊握的那幾顆。最剔透的藍色珠子裏，隱約可見蜷縮的螢火蟲。
\"想要學費？\"他拈起彈珠對著朝陽，\"今晚帶你去曬穀場，教你真正的魔法。\"
拖拉機突突聲由遠及近，車鬥裏擠滿去鎮上的村民。趙璃穎突然拽著他鑽進稻草堆，溫熱的穀粒順著衣領滑進後背。她湊到他耳邊嗬氣如蘭：\"昨天說的，要當我永遠的觀眾...\"
\"什麼？\"顧星辰偏頭時嘴唇擦過她耳垂的朱砂痣。前世的記憶突然閃回：2020年跨年演唱會，趙璃穎在升降台上對他做口型——\"你永遠是我的第一觀眾。\"
\"說話算話！\"女孩突然往他嘴裏塞了顆太妃糖，甜膩的焦香在舌尖炸開，\"拉鉤！要是反悔...\"她晃了晃偷走的鞋帶，\"就把你綁在電影院的膠卷箱上！\"
拖拉機駛過坑窪路麵，顛簸中趙璃穎的發絲掃過他鎖骨胎記。藍光乍現的刹那，顧星辰聽見腦海響起機械音：「量子糾纏度15%，記憶庫解鎖《仙劍奇俠傳》分鏡稿。」
他望向遠處逐漸清晰的鎮電影院招牌，海報上的劉亦菲還是少女模樣。售票窗口排隊的女孩們舉著李逍遙的劇照，而真正的逍遙哥哥正在某個網吧打遊戲——直到2023年車禍身亡。
\"發什麼呆？\"趙璃穎往他手裏塞了張皺巴巴的報名表，\"快填！要寫演藝經曆呢。\"
顧星辰筆尖頓在泛黃的紙張上。前世他教過無數新人如何編造簡曆，此刻卻鄭重寫下：「2005年8月17日，參演人生第一部戲，對手戲演員：趙璃穎。」
隊伍前方突然騷動起來。副導演的油頭在晨光裏泛著膩光，他正捏著某個女孩的下巴：\"哭戲不錯，晚上單獨給你說說戲...\"
顧星辰感覺血液在耳膜鼓動。他攥緊口袋裏的玻璃彈珠，前世片場裏趙璃穎被騷擾的畫麵與眼前場景重疊。當副導演的鹹豬手伸向某個紮馬尾的姑娘時，他脫口而出的竟是《花千骨》的台詞：\"這雙手若是碰她，本尊便剁了喂糖寶！\"
全場寂靜。趙璃穎突然\"哇\"地哭出來，豆大淚珠撲簌簌往下掉：\"導演...他搶我哥哥的台詞...\"她拽著顧星辰的衣角抽噎，\"我們說好要演靈兒和逍遙的...\"
副導演的胖臉抽搐兩下，突然大笑：\"有點意思！就你倆了！\"他油膩的手指劃過報名表，\"去換衣服吧，小靈兒。\"
更衣室裏，顧星辰看著鏡中稚氣未脫的臉。粗糙的戲服散發著黴味，卻比任何高定都讓他心安。布簾突然被掀開，趙璃穎頂著歪斜的發髻探進頭：\"我剛才的哭戲怎麼樣？\"
逆光中，她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嘴角卻揚起狡黠的弧度。顧星辰想起2023年狗仔偷拍她與資本大亨的緋聞照——同樣的眼神，同樣的虎牙，連耳垂朱砂痣晃動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你...\"他喉嚨發緊，\"怎麼做到的？\"
\"秘密~\"女孩晃了晃玻璃彈珠，\"除非你告訴我...\"她突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拂過他鎖骨處的胎記，\"為什麼你突然會背《花千骨》的台詞？那本書明明要十年後才出版。\"
顧星辰手中的木梳應聲而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