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立意誌在高遠,有較強的思想性。縱觀全文,有兩條線索貫穿始終。一條明線是甘肅文化傳承與發展,另一條線索就是作者發出的“天問”:我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人生的意義是什麼?作者試圖通過史前文化遺址和出土文物、神話傳說、文獻資料等,解密人類從哪個曆史深處如何走來。同時,他們從甘肅史前文化發展曆史中尋找答案,繼續探知人類前進的方向:我們要到哪裏去?正如文中所說,“現在回答我們從哪裏來的問題,隻能代表目前建立在進化論基礎上的認知水平”。這樣發出“天問”,“也許麵對的,隻能是浩渺而悠遠的星空。而我們的姿態與神情,其實與大地灣出土的那件人麵陶瓶上的史前人像一樣迷茫、執著、憂慮,同時,充滿著深沉的人文關懷”。但是作者並不放棄尋找答案!其結論振聾發聵:“我們生存的意義究竟是什麼?雖然,以人類現在的認識水平,我們還不能徹底解釋清楚人類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但是,我們已經能夠確定: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傳承過去,聯結未來!”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最大限度地把曆史與未來聯結起來,標記好“現在”這個坐標點。“我們存在的方式就是在行進中保持不偏不倚的直立姿態,然後,留下自己堅實深刻的腳印。最重要的是,我們的腳印對後人意味著什麼!這個腳印,應該是孕育新生命之所在。這個腳印,繼往開來!”在為之擊掌叫好的同時,我再一次被感動。由此看來,此專著不但有現實意義,而且有哲學思考,實為不易!
其四,文筆優美流暢,有很強的可讀性。例如,關於第一隻彩陶的發明:“……我們不妨做這樣的想象:在遠古先祖中,曾經有一位製造陶器的能工巧匠,聚精會神,用刮削器修理陶器坯時,不小心劃破了手指。當他感覺到時,鮮血已經在陶器坯上留下了曲曲彎彎的紅色印跡……當這件另類的陶器出現在部落人的視野中時,原始先民歡欣鼓舞,熱烈慶祝。能工巧匠受到啟發,便想方設法地在素陶上有意識地畫上紋飾和動物、山川、日月等形象。或許這位能工巧匠某一天忽發奇想,將不同於黏土顏色的其他土石成分抹到陶器上入窯燒製。也許,這位能工巧匠就是伏羲最初的形象。”這簡直就是一則美麗的、充滿童真意趣的現代神話!他們自由聯想,把藏區流行的集體舞蹈“鍋莊”與“彩陶舞畫”及洋溢著原始文化精神的非洲舞蹈進行類比。這些缺乏嚴格學術論證的“論述”,估計來自女兒堅持自己的想象。有些觀點,明顯的,父女倆並未達成一致,秉俊或許是以寬容的態度“姑且存此一說”。但是,無論是對人生的思考,還是對現實的憂患;無論是引經據典,還是自由想象;無論是振臂呐喊,還是娓娓道來,優美的文筆貫穿始終,可讀性在同類文稿中當屬上乘。
當然,從嚴格意義上講,因為是合著,有些地方風格不盡一致,甚至存在時而深刻,時而稚氣,不夠均衡的問題。個別地方,或有牽強之感。但是,這並不影響文稿的整體水平。
時下社會處在轉型時期,空氣中彌漫著急功近利的浮躁之氣,許多人包括很多成年人都很難靜下心來讀書、思考。秉俊和胡瀟能夠長時間集中研究一個專題,日積月累,獲得如此成果,令人感慨萬分。我想,這本文化專著,對我們的教育體製,對有社會責任感的人們,包括對諸多望子成龍的父母,都很有一些啟發意義。
祝願胡瀟以及廣大的“80後”“90後”年輕朋友們,能靜下心來讀書、學習、思考,腳踏實地做人、做事、做學問。如此,則明天一定更美好!
文短情長,是為序。
2011年7月於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