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李蓉芳歎了口氣,她又能怎樣呢?穿越了,就好好活著吧。
忘記是誰說的了,穿越者之所以強大,不在於她如何改變了環境——事實上這種可能微乎其微,更多的隻是意、淫,而在於她如何利用環境來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
李蓉芳啊李蓉芳,難道就像CDPRO2裏麵說的,人要是JY,牽到北京去都是JY。人要是廢柴,穿回原始社會都是廢柴。
李蓉芳傷春悲秋自憐自艾了一番,原來在老家有人伺候,十指不沾陽春水,現在變成農家女了,她終於要為生活折腰了。這一個下午,把她上輩子沒洗的碗全洗遍了。
張廚娘給她留了晚飯,她直接打包帶回家,進家門一看,飯菜才剛剛上桌,阿母一看到她就劈頭大罵:“你個死孩子,一整天跑哪裏去了?”
李蓉芳把飯菜擺上桌,累得人都快趴下了。“阿母,我找了份工作。”
“什麼?”阿母怔了一下,隻當自己聽錯了。“你找工作?你轉性啦?”
李蓉芳從雙臂間抬起頭,哀怨地瞪了她一眼,“阿母,我懂事了好不好?”
“好好好。”阿母樂得合不攏嘴,“你找了什麼工作?”
李蓉芳說:“人家結婚開宴席,我去幫廚,包三餐,一天三十文錢。”
這個價錢很公道,阿母又看了她帶回來的晚餐,豐盛美味,確實是個好人家。阿爸跟阿弟也回來了,一聽李蓉芳這麼說,也好奇問道:“在誰家做事?”
李蓉芳捶了捶肩膀說:“在林家。”又補充了一句,“白齋老爺家。”
林載贄的父親叫林鍾秀,號白齋,是個沒落商人,村裏人都叫他白齋老爺。
李蓉芳原以為阿爸會為她高興,誰知道阿爸聽她這麼一說,臉就扳起來了。“你怎麼去他們家做事了?”
李蓉芳怔道:“怎麼了?有問題嗎?”
李成斌插嘴道:“阿爸,阿姊最近都跟林載政來往。”
李蓉芳敲了一下他的腦袋:“什麼最近啊,就這兩天見了兩次麵,還是他給我介紹去白齋老爺家做事的。”
不說還好,一說阿爸更生氣了。“不許去!”
李蓉芳懵了,急道:“為什麼啊?我都跟人說好了,做到婚宴結束,也就三四天工夫。阿爸你別不講道理哦!”
李成斌煽風點火:“阿姊,我跟你說林載贄林載政都不是什麼好人。”
李蓉芳瞪他一眼,“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阿爸怒道:“林載贄離經叛道,他們家沒什麼好人!”
“怎麼離經叛道了?”李蓉芳不悅,“阿爸你偏見,我看他人挺好的。”
雖然見了一麵,沒說過兩句話,但李蓉芳看得出來,林載贄和別人很不一樣,他對人彬彬有禮,對所有人一視同仁,不像其他人重男輕女。
李成斌又插嘴道:“那個林載贄,十二歲就作了《老農老圃論》,反對孔子把種田人看成‘小人’。”
“那不錯啊!”李蓉芳對他好感倍增,“種田人憑什麼就是小人了?”但又一想,糟糕,這不是踩了阿爸雷區了,阿爸的座右銘就是“孔子說得對”。
道理顯然了。阿爸說不過人家,懷恨在心,所以一直耿耿於懷。
“阿姊,林載政跟林載贄是一路人,沒安什麼好心,你別去他們家做事了。”李成斌勸她。
“不行不行,人怎麼可以言而無信呢?聖人一定也說過這個道理吧?那個人而無信不知其可是吧?阿爸,聖人都這麼說了,你怎麼能讓我做不講信用的人呢?”李蓉芳據理力爭。
阿爸臉上表情微僵,被她帶進套裏去了。
李蓉芳再接再厲:“阿爸,反正就四天,四天而已嘛,悅來酒家的張廚娘在裏麵做事哦,我去學幾道菜回來孝敬您。我今天剛學了做吉紅糕。明天學做雞卷、烘豬腳……”
“那些阿母也會做!”李成斌插嘴。
李蓉芳惡狠狠道:“你閉嘴!”又轉頭諂笑:“阿爸……你最好了……”
阿爸痛苦地閉上眼,揮揮手:“你愛怎樣怎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