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人?”李偉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
正在吃飯的其他人也全部放下了筷子,盯著左安看。
“是一個差不多五十歲的中年人,顯得有些潦倒,也確實是烤紅薯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給我的感覺和其他烤紅薯的很不一樣,反倒是像……像……”
他說不下去了,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去形容他。
聽他這麼一說,李偉就更感興趣了:“人呢?”
“人我已經帶來了,正在外麵候著呢。”
李偉想了想,說道:“你去將人安頓一下,飯後帶他到書房見我。”
“何必等到飯後?我現在正餓著呢,我們不妨一邊吃一邊談談條件,院長認為如何?”不等左安做出答複,一個聲音就在門口響起。
隨著聲音,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兩個鷹衛在後麵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追不上。
“退下去!”李偉向那兩個努力追趕的鷹衛揮了揮手,然後開始仔細打量那個不速之客。
隻看了一眼,他就明白左安為什麼找不到詞語去形容他了。
從外表看,他雖然顯得比較潦倒,臉上也布滿了風霜之色,似乎和普通烤紅薯的沒有什麼區別,但是仔細看卻會發現他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
這種氣質左安一時間無法做出準確判斷,不過卻難不倒李偉。
官氣,和他在程長纓和王郎中的身上感受到的氣質是一模一樣的,而且他的官應該還不小,至少比王郎中要高。
這個人是真的要應聘導師,還是官員微服私訪?李偉拿捏不住,不過他覺得後者的可能性不大。
他組建學院雖然弄得比較另類,應該還不足以讓一個大官喬裝打扮來刺探。
如果他真是一個烤紅薯的,那他身上的官氣如何解釋?一時間,李偉被搞得有些糊塗了,不過他很快就有了主意,以不變應萬變。
“如果不嫌寒磣,就請坐吧。”李偉站起了,做了一個請坐的動作。
綠珠立刻乖巧地走了過來,為他搬過了一把椅子,在他的麵前放好了一副碗筷。
“出門在外,能夠填飽肚子就是萬幸,哪裏還有這麼多的講究。再說了,如此豐盛的飯菜,我已經有十多年沒有吃到了。”
來人口中說得客氣,但是動作一點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來,抓起筷子就吃,一邊吃一邊點頭:“不錯,不錯,雖然和食神居相比差了一些,但是已經超過了邀仙居的水平,難得,難得。”
筷子如雨點一般落下,大有風卷殘雲之勢。
眾人都停了下筷子,看著來人胡吃海喝的樣子,頻頻皺眉,紛紛去看李偉,想從他那裏得到指示,而李偉根本就沒有搭理他們。
“既然覺得好吃就多吃一些。”
過了足足有一刻鍾,來人一連打了幾個飽嗝,看樣子是實在吃不下了,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筷子。
李偉讓綠珠給來人上了一杯香茶,才問道:“不知道先生貴姓大名?”
“貴姓說不上,我姓劉,劉兆元。”
李偉敏銳地發現來人在報名的時候,他身上的官氣一下子加重了很多。
其他人則對他的變化沒有反應,顯然他們沒有發現異常,不過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落塵。
在來人報出名字之後,她好像被觸動了,眉頭微微皺起,露出了思考的神色。
落塵難道知道劉兆元的身份?她的異常表現引起了李偉的注意。
就他這麼想的時候,落塵突然抬起了頭,直視劉兆元:“你就是十五年因為對陛下處理殺良冒功曹國舅的結果不滿,當庭頂撞陛下,大喊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烤紅薯的那個劉兆元?”
“正是不才。”劉兆元先是露出了苦笑,緊接著有露出了詫異之色,“沒有想到劉某離開長安已經十五年了,竟然還有人記得我,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劉先生為什麼這麼說?能夠被人記住有什麼不好?”落塵不解地看著他。
“如果是被人當作一個笑話記住,倒不如被人忘掉了好。”
“劉先生多慮了。沒有人將你當笑話。你雖然沒有能夠改變曹國舅案的結果,但是你為民做主的決心卻得到了人們的尊敬。”
“真是如此嗎?”
“至少我接觸到的人中沒有誰將劉先生當作笑話。”
“好,好,好。”劉兆元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能夠有人認同我,這十幾年的苦也算沒有白吃。”
“劉先生,我記得你已經回老家洛川了,怎麼現在又……”
“姑娘是想問我為什麼又回到了長安這塊傷心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