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溝通:人與人和諧的武義(12)(1 / 3)

自武義縣城驅車向東約10公裏,有林蔭小道蜿蜒入山。道路兩旁層巒疊嶂,密密實實地環繞著青山綠樹,宛如進入一個世外桃源。武義本就多山,邃壑玲瓏,清溪環繞,自然風光迷人,但是像這樣在青山秀水間顯現一份寧謐與安詳之處並不多見。漸漸看到明招山的全貌了,果真是峰巒連綿,山明水秀。立於明招山高處俯看周圍,可見萬山列羅,狀如膜拜,可能群山也如我們一般景仰這座武義的文化聖山。蜿蜒於明招山間的小白溪,溪水終年不斷,清澈見底,顯得靈氣而生動。周圍青山狀如兩條巨龍環繞,龍頭前麵是一口水潭,形成“二龍戲珠”之勢,若是雨天,則雲籠霧罩,雙龍時隱時現,讓人疑為仙境。

而明招寺就建在這青山綠水的環抱之中。明招寺初名“惠安寺”,清乾隆二十年(1757年)敕賜名“智覺寺”,然而民間因其座落在明招山,仍習慣稱它明招寺。據清嘉慶《武義縣誌》載,明招寺始建於東晉,原為東晉鎮南將軍阮孚隱居的宅院。阮孚才華超群,性情曠達,在赴任廣州刺史途中路經武義明招山,被明招山仙境般的美景和超脫世外的生活方式所吸引,於斯棄官歸隱,從此過著隱逸快樂的生活,寄情明招山水,阮孚嗜酒如命,常常縱酒風流,曾留下金貂換酒的軼事。據說阮孚晚年雙目失明,多方求醫無效,一日,有一貧僧願挖己眼救治以求換其宅舍,阮孚應允,眼疾得解,於是舍宅建刹,風水絕代的明招寺由此而來。呂祖謙敬仰阮孚的為人,慕名到明招山尋訪阮孚遺跡。羨此山水風光宜人,遂隨父將祖墳遷葬此處,並在明招寺暫設講堂,與朱熹、陳亮、葉適等人一起講學,一時天下名士雲集。一批批武義籍人紛紛投師門下,又吸引一批批外地學子前來,相繼成為領一時風騷的明招學者。從此明招文化代代相傳,對武義教育文化發展的影響綿延至今。

對明招的山水美景,呂祖謙是飽含深情的,曾有詩讚曰:

前山雨褪花,餘芳棲老木,

卷藏萬古春,歸此一窗竹。

浮光泛軒楹,秀色若可掬,

豐腴當夕餐,大勝五鼎肉。

明招文化就在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誕生、孳乳、傳播、發揚,在武義的文化寶庫中,以其獨特的身姿涵蓋和吐納著武義的文明,大大促進了武義文化的突破與轉型,給一直以來崇尚佛、道文化的武義送來了儒家文化,較快地喚醒並提升了武義人的心智和文化素質,使小小武義因明招文化及其明招學者而蜚聲省內外四百餘年。那麼究其要義,明招文化的精髓何在?筆者認為就在於其致用、兼容、開創和孝親精神。

首先,致用觀是明招文化的精華所在。這與永嘉學派和永康學派經世致用思想相互影響。呂祖謙雖然繼承二程,尤其是程頤的心性之學而談過心性,其理學思想同樣以“天理”作為最高範疇,但他和那些空談心性的理學家明顯不同。這種不同主要表現在他格外重視治經史以致用,以為學者須當為有用之學。他對當時的科舉製度持相當嚴厲的批評態度,主張參加科考者應加強對曆史和現實典製的研究,力求了解曆史事件的發展源流和前因後果,總結經驗,以史為鑒。也正基於此,呂學竭力在各方麵為科舉服務,因而也獲得了廣泛的歡迎。他的教育觀同樣是求實致用的。其教育方針是:“講實理、育實材而求實用”。他還主張“學者須當為有用之學”,反對“讀書全不作有用看”的錯誤觀點,他說:“學而無所用,學將何為也?”又說:“切要工夫,莫如就實,深體力行,乃知此二字甚難而有味。”

他的一切思想觀點都緊扣求實致用發出心聲。他編教材、撰講義、立學規、約講會,都是有“實用”之處,都是有針對性的,決不作無謂的“性”“理”之爭。

他的求實致用觀體現在他在明招山兩度守墓(先為母喪後為父喪)近六年時間裏,一邊守墓,一邊講學,孝義結合,孝不廢義。盡管在當時朱熹和陸九齡等理學家看來,呂祖謙這種作為有不孝之嫌,但他頂著很大的壓力,還是在守墓盡孝道的同時,兼顧了眾多學子的求學之義。先後有300多學子受過他的講習。這也正好反映了其求實致用精神。

其次,明招文化的精要還在於其兼容精神。兼容精神首先表現在其學術包容性,明招文化融合了佛、道、儒三家思想。儒學、佛學和道學交織構成了中國文化的根基,武義也不例外。東晉的阮孚歸隱在明招山,唐時的葉法善在武義南部原括蒼縣白馬山(今武義縣柳城佘族鎮)行道積善,阮孚的隱逸和葉法善弄道均是道家的文化表達。後來阮孚舍宅建刹,將其隱居的住所改為後來的明招寺,從此佛教在武義傳播開來。而南宋時,呂祖謙就在明招寺開堂講學,讓儒學在武義紮下了根基,把佛教的寶地變成了儒家的學堂。小小的明招山就以其博大的胸襟兼容著儒、道、佛三家文化,一切都那麼自然地變化著、交融著、升華著,互不排斥,各得其所。明招文化也同樣沒有因為傳播儒家文化就打擊壓製道、佛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