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沉浸在借屍還魂的打擊中,沒有發現人已經離開,等消化完穿越了的事實,決定好死不如賴活著,管他怎樣,隻要人還在就行的時候,房間裏已經安靜許久。
現在說什麼生啊死的已經沒有用了,當務之急是搞清楚這個身體的狀況。有了夫人有了兒子,那怎麼說也得二三十了……剛剛那人好像有說夫人已經投井了吧?
雖然有點不道德,但心裏還是鬆了口氣,如果這身體的夫人還活著,以後麵對起來確實是個問題,我還沒做好找老婆的準備,何況還是個生過孩子的。
不知道這身體以前是做什麼的,家裏有錢沒有,要是個窮光蛋,我又該怎麼活下去?還要加上個“兒子”……
沒有讓我糾結太久,屋裏很快有了新的訪客。
兩個穿著相同青衣,戴著黑色方帽的男子破門而入,可怕的是腰間還掛著長刀,凶神惡煞如同地獄來客。
還為等我開口,當中一人抓起床尾掛著的衣服扔到我頭上,視線一下子就被遮住,隻聽到有人說:“快點穿好”。
在兩人催促下,好不容易把亂七八糟的上衣褲子套上,立刻就被一左一右的扣住肩膀往外走。
我躺了至少兩天,身上哪有力氣,一路被拖這走,不知道這一去是生是死,小心的打探:“兩位大哥,這裏是什麼地方?你們要帶我去做什麼?”
左邊這人對我的話充耳不聞,另外一人比較心軟,見我可憐兮兮的望著他倆,過好久才慢悠悠解釋:
“此乃榮陽縣衙,縣令大人重申徐閔書一案,自然是帶你去公堂。”
“跟他廢話什麼!”左邊的人手中一使勁,疼的我眼淚水飆飛,朦朦朧朧想起昏迷之前聽到一個雷公嗓子說退堂什麼的,原來不是做夢,這個身體卷進官司裏了,說不定就因此而死的。
說話的人被堵了一句,立刻閉緊了嘴,兩人拖著我拐過一道古色古香的長廊,來到一間大屋的旁邊。屋側站著個穿同樣衣服的青衣人,見到我們立刻拉開嗓子,朝屋裏喊道:
“王福帶到!”
兩人同他點頭打個招呼,帶著我從側門走了進去。
現實中的衙門好像跟電視上沒什麼區別,高高在上的縣官大人,坐在下首的師爺,兩排握著長棒的衙役,堂前空地上還跪著個披頭散發的犯人,我被兩個衙役扔在他旁邊,想到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無可奈可的跪坐在了地上。
堂上有一刻的安靜,這個時候應該說什麼來著,好像是先跟縣官打招呼吧?
“草民……草民參見大人……”慘了,我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來著,該不會就是那個王福吧?這麼俗的名字!
“堂下所跪可是王福?”縣官是個中年男人,長得倒挺嚴肅,給人的感覺有點像鍾馗,旁邊站著的衙役就是小鬼。
“這,這個我不太清楚,好像是吧……”話一說完就聽見公堂裏悉悉索索響起來,害怕上麵的鍾馗發飆,我趕緊先解釋:“我剛剛起來時覺得頭疼,腦子空白,記不得自己叫什麼了!”
“大膽王福,竟敢愚弄本官,來人啊……”鍾馗縣官當然不信,招呼左右好像要收拾我,旁邊的師爺趕緊靠上去咬了一陣耳朵。
我這才發現,原來這個師爺就是醒來時見到的小胡子。
小胡子師爺大概在跟縣官說我確實是個傻子,他臉上的震怒漸漸消去,兩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商量什麼。我一時無聊,就往旁邊看去。
先前跪著的犯人大概也被唬住,正偷偷看我,這一轉頭,剛好對上他的眼睛。
我無奈的笑了笑,以示自己的無辜。
他睜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什麼不可原諒之事,原本的疑惑漸漸變成恨意,若不是顧及這裏是公堂,恐怕他立刻就會撲上來咬上我一口。
我被他那駭人的眼神嚇得趕緊挪開兩步,確定安全後,又忍不住打量起他。
從淩亂的頭發下露出來的臉有些髒,但仍然可以看出非常之年輕,跪成一團的身子剛剛長出些棱角,絕對不會超過十五歲。
“啪!”
縣官的驚堂木喚回我的注意。這次他卻是開口問那少年:“徐閔書,你可認得身邊所跪之人?”
少年暫時從我身上撤回吃人的眼神,轉過頭去答道:“罪民認識,他便是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