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漢民族共同經濟生活的特征(2)(3 / 3)

二、經濟聯係性的表現之三:繁榮的城市經濟

漢民族內部經濟聯係性的另一根紐帶,就是繁榮的城市經濟,它始終是漢民族共同經濟生活的血肉部分。

漢民族城市經濟的繁榮與歐洲不同,歐洲城市興起的主要原因是處於農奴地位的手工業者,隨著手工業的發展,強烈地希望擺脫封建主的束縛,成為獨立經營的小商品生產者。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們有的逃出莊園,在堡壘和教堂附近,在渡口或交通要道上,聚居起來,進行生產。於是,這些地方逐漸形成為集市,然後又逐漸發展成工商業城市,這就是學術界一般所稱的“自由城市”。因此,我們可以說:歐洲城市經濟的繁榮,主要是商品經濟發展的結果。而漢民族城市的興起和繁榮則多半是由於政治和軍事的需要,或者換一句話說,是由於中央授權製度的需要而興起和繁榮起來的,這也就是學術界一般所稱的“郡縣城市”。

以漢民族形成之初的西漢王朝來說,當時全國比較著名的城市有20個左右,主要分布在關中、三河、齊魯、燕趙、梁宋、楚越、巴蜀等地區,除長安外,洛陽、臨淄、邯鄲、宛、成都、燕、壽春、彭城、吳、江陵、陶、睢陽、溫、軹、番禺等也都是當時著名的城市。故《鹽鐵論·力耕篇》雲:“自京師東西南北,曆山川,經郡國,諸殷富大都,無非街衢五通,商賈之肪臻,萬物之所殖者。”足見漢民族的共同經濟生活中城市的勃興和繁榮。這是為什麼呢·稍了解先秦的曆史,便可知這些城市多為諸候園的都城,不是政治中心,便是軍事要地。先拿西漢初年城市經濟最發達的關中地區來說,當時的關中,即指今日陝西全境和四川、甘肅之一部分。這個地區,尤其是渭水流域一帶,是漢民族祖先的搖籃地之一,正如《史記·貨殖列傳》所說;在周代。“公劉適分,大王、王季在歧,文王作豐,武王治鎬”;在秦代,“秦文、孝、繆居雍、隙隴蜀之貨物而多賈,獻公徙櫟邑”,始皇、二世都鹹陽。這些曆史上的政治中心,並不因朝代的更替而墮廢,而是隨曆史的推移而更新。再拿三河地區來說,所謂三河者,即河東、河內、河南的總稱。河東為今山西西南部,河內、河南並為今河南北部。這一帶也是漢民族祖先的搖籃之一,如《史記·貨殖列傳》所況:“昔唐人都河東,廢人都河內,周人都河南,夫三河在天下之中,若鼎足,王者所更居也。建國各數百幹歲,土地小狹,民人眾,都國諸侯所聚會”,這些曆史上的古都、名城,如楊(今山西洪洞東南)、平陽、溫、軹、洛陽、穎川、南陽、宛等,雖然隨曆史的發展而喪失了全國或侯國政治中心的地位,但卻仍然是地方的政治中心。此外,齊魯地區的臨淄(今山東淄博市東北),梁宋地區的陶(今山東定陶縣西北),睢陽(今河南商邱縣南),江淮地區的彭城、壽春(今安徽痔縣),楚越地區的吳(今蘇州市)、江陵等,過去也多為侯國都城。可見漢民族城市的興起大多以政治中心為始。

西漢以後,先秦興起的這些城市大都成了漢王朝的地方政治小心,或為郡治,或為縣治。特別是長安,作為漢王朝的首都,首先由於它是全國的政治中心,是中央集權製的象征,才建設成城牆周圍共合漢代60多裏,有12個城門,門道下有磚券砌下水道和石砌下水道,街道災可容納12輛大車同時並進,規模宏大,比當時西方的羅馬城大3倍的世界最大的城市。在中央集權製度的影響和作用下,武帝時,徙於長安及其附近“郡國豪傑及三百萬以上”者不知多少;昭帝時又“徙三輔富人雲陵,賜錢戶十萬”;宣帝時又“募郡國吏氏百萬以上徙平陵”;成帝時又“徒郡國豪傑紫五百萬以上五千戶於冒陵”。這樣,憑借中央政府的權力,長安不僅是一個政治中心,也成了全國最大的消費市場,再加上其北部戎翟,西綰羌隴。南禦巴蜀,東通中原,所以四方輻輳,並至而會,使之又成為全國最大的商業城市。由此可見,長安這個商業城市的興起和繁榮,是以政治中心的地位作基礎的。如果沒有中央集權的製度的影響和作用,長安要成為全國最大的商業城市自然是不可能的。

其他城市無不如此,如邯鄲,原是趙園的都城,正因為有這個政治中心的地位,在戰國時才成為富商大賈糜集之地,西漢時更為發達。又如臨淄,原是齊國的都城,也是因為有這個政治中心的地位,自戰國末以至秦代,已發展到七萬戶人口。西漢時人口增至十萬戶,成為“人眾殷商,巨於長安”的大都市。再如吳,本是吳國都城,西漢對又為吳王封國之都,長期以來為長江下遊地區的政治中心,造成為大江南北商路之綰紐,又是三江五湖之商人之所交萃。總之,漢民族城市的興起和繁榮,一般都是定的先成為政治中心,然後再發展成商業中心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