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民族的住俗有兩大民族風格:一是住房建築采用鬥拱挑簷的木結構,俗稱“大屋頂”的民族形式;二是有長幼同居,“五世同堂”的民族傳統。
在漢民族居住的城市和鄉村,最先入眼的是“建築美”,華堂夏屋,粉牆花影,雄偉的皇宮大殿,小巧的四合院,使人依依難忘。漢民族住房建築的民族形式,最早萌芽於原始社會住房建築的柱網結構和榫卯技術之中,西安半坡氏族公社遺址草泥木柱網結構的房屋,和餘姚河姆渡氏族公社遺址幹欄式榫卯結構的房屋,就是最初的建築形式。到了商朝,大柱梁框架結構的係統已經基本形成了。在長期的曆史發展中,南北建築技術的交流和融彙,到了漢朝,漢族正式形成後,已形成了以“秦磚漢瓦”和木結構為主的完整的建築結構體係。所謂“土木之功”作為漢民族自古以來一切建造工程的概括名稱,可以看出,土和木是漢族住房建築的主要材料,這與古埃及、古希臘、古羅馬的石頭建築顯然風格迥異。這時,在世界修築史中很特殊的鬥拱已廣泛使用,這種鬥拱除在結構上起到支撐作用,將屋簷重量通過鬥拱過渡到立柱以外,還由於其在簷下重疊挑出,並加彩繪,遠望如重巒疊嶂,具有裝飾作用,大有舒展如翼,四宇飛張的藝術效果,而表現出漢族住房建築濃厚的民族風格。後宋朝出現的玻璃材料,明、清時大量使用,形成耐久、美觀,富有民族色彩的玻璃瓦大屋頂、鬥拱挑簷的木結構的民族建築形式。
建築布局的特點一般都是平麵向縱深發展,分上房下房,正房側房,內院外院,樓最高不過2層,往往形成左右嚴格對稱、封閉獨立的住宅建築群。這與高聳如雲的埃及金字塔、希臘神殿、伊斯蘭建築以及峨特式教堂顯然又是風格迥異。李澤厚對中西建築布局的不同特色曾作過恰當的評述,他說:“就單個建築來說,比起基督教、伊斯蘭教和佛教建築來,它確乎相對低矮,比較平淡,應該承認遜色一籌。但就整體建築群說,它卻結構方正,逶迤交錯,氣勢雄渾。它不是以單個建築物的體狀形貌,而是以整體建築群的結構布局、製約配合而取勝。”“地下始皇陵的規模格局也相當清楚地表明了這一點。從現在發掘的極為片斷的陵的前沿兵馬坑情況看,那整個場麵簡直是不可思議的雄偉壯觀,從這些泥俑的身材狀貌直到建築材料(秦磚)的厚大堅實,也無不顯示出那難以想象的宏大氣魄。這完全可以與埃及金字塔相媲美。不同的是,它是平麵展開的整體複雜結構,而不是一座座獨立自足的向上堆起的比較單純的尖頂。”正因為此,所以漫遊地世界許多著名的名勝古跡的法國前總理希拉克就不禁讚歎說:“世界上有7大奇跡,現在秦俑坑的發現,可以說是第8個奇跡。”
在漢族的民族建築中,還值得一提的是獨樹一幟,有重大成就的清古典園林建築。以北京的頤和園為例,共運用鮮明的對比手法,“借景”造園,以水取勝,湖山結合,景隨步轉,園中有園“集景模寫”,集全國各地名建築和勝景於一園,“雖由人造宛自天成”的園林建築技術,集中表現和反映了漢民族文化傳統的精華和氣質。蘇州的園林,更是漢民族文化的瑰寶。它取材於大自然,又與漢民族的詩畫相結合,把建築、山水、花水構成幅幅佳、喜雨、快雪之景,使山水花鳥畫的情趣和唐詩宋詞的意境融為一體,包含了自然的、曆史的、文化的、藝術的、民俗的多方麵、多層次、多角度的特征,餘味蘊藕,好似漢民族的一部名著、一出名劇,可以一看再看,百看不厭,具有永久的魅力。它占地不多,極講究隨宜安排,巧於因借,在有限的麵積內,創造了無限的空間,取得小中見大,以少勝多的效果。在蘇州園林中,廊、橋、門景、窗景等起著隔景、分景、引景、泄景、對景、襯景、借景等作用,尤其是廣泛采用對比手法:大小、高低、遠近、曲直、散聚、虛實、動靜……使景物變幻無窮,形成世界園林中獨具匠心的精巧纖秀,曲折幽深的特點。這樣,大大小小的蘇州園林集自然美、建築美、繪畫美、民俗美為一體,象顆顆珍珠鑲嵌在大街小巷之中,裝點著蘇州古城,不僅使人“不出城廓而獲山水之怡,身居鬧市而有林泉之致”,而且向人們展示了漢民族文化源遠流長的曆史遺存和燦爛的文明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