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將盡,不過還是很熱。
劉離有些犯困,也不理會這時茶鋪裏正是人多嘈雜之時,趴在櫃台上倒頭就瞌睡。而左娘正在忙著煮茶,冷茶,茶客們想喝茶就把銅錢往櫃台旁的箱子中一扔,自行端一碗即可。
這時,一輛馬車疾馳而來,揚起一陣煙塵,惹得路過之人咒罵不斷。但馬夫臉色嚴肅,隻管跳下車來,拉開簾子後,安靜地站在一旁。
車中一名黃胡須的中年人走下來,神情也很嚴肅,隨後又咳了幾聲,整理好衣角,確認沒什麼不妥後,才向茶鋪中走去。
中年男人一直走到劉離麵前,見劉離還在酣睡,有些不想打擾。但又想著此事的嚴重,咬著牙輕輕敲了敲櫃台,問候道:“劉老板?劉老板?”
但是半晌,劉離也沒應,隻聽到輕微地打鼾聲。這讓中年男人很是窘迫。
櫃台的情況引起了周圍茶客的注意,也引起了左娘的注意。左娘放下手中的茶壺,緩緩走到劉離旁,先是對著中年人作揖行禮,然後伸出一根手指。
白皙的指尖直戳劉離的腰肢,剛一碰到,劉離以一個誇張的姿勢倒向另一邊,額頭碰到櫃台,哎喲一聲。
左娘輕輕拉了拉正喊疼的劉離,說道:“有人找你來了。”
中年男子愣愣地站在那裏,先是被左娘驚人的美貌給愣住,又被他們倆人間一係列怪異的叫醒方式感到詫異。
劉離揉著發紅的額頭,抬頭看了看中年男子,問道:“敢問閣下是?”
中年男子終於回過了神,心想對方二人果然不凡,又對自己女兒的眼光感到自豪。
他正了正嗓音,作揖行禮,答道:“鄙人大島,大老爺子的長子。”
劉離終於擺脫困意,問道:“請問有什麼事情。”
中年男子聞言,看了看四周,再看看劉離,為難地笑了笑。
劉離懂了他的意思,轉身看向左娘,說道:“你先看著鋪子吧。”
左娘點了點頭。中年男子心裏納悶道方才不一直都是這位姑娘看鋪嗎?
劉離示意一下中年男子,說道:“大島叔,請跟我到後院去吧。”
......
......
坐在井邊的劉離手中拿著個木盒,盒中裝著兩個紅色的果實,一張紅符,和一張羊皮做的方形紙卷。
站在一旁的大島說道:“這是從那栗鴞身上搜出來的,那兩顆果實是搜了黃猴兒的大本營後發現的,老爺子料想這些你都需要,就給您送來了。”
劉離知道他還有話,不然也不用搞得那麼神秘兮兮的。
果然,大島繼續說道:“隻是,那羊皮卷裏的內容我們不小心翻看了一番,有些麻煩。”
劉離手中拿著這羊皮卷,說道:“這是明年春聖試的初試之人所持的證明。”
“正是。”大島答道。
三年一次的大秦聖試,那是年輕修行者爭鋒露崢嶸的時刻,無論本朝還是外朝,有名的年輕一輩都會參加。
當然,也會有些大器晚成之輩,到了頭發花白,才來參加聖試,以證明自己是一名真正的修道而求長生之人。
劉離嗤笑一聲,把羊皮卷放回木盒之中。
大島不解,料想劉離不知其中規矩,連忙說道:“劉老板,凡有資格拿這羊皮卷的,官府自持卷之時開始就會要求持卷者每月到崇光司報道,以防......”
劉離擺了擺手,示意他停下來,說道:“我明白你們當心什麼,你們怕到時候崇光司召不來栗鴞,會查到我們身上。”
大島說道:“正是。”
“那我代他去不就行了?”劉離笑道。
大島聞言,愣了愣,驚得不得了,說道:“劉老板萬萬使不得,這冒名頂替,可是要殺頭的啊,您是不知道崇光司的可怕......”
劉離撓了撓耳朵,心想大老爺子和那妞兒話也不算多啊,應該不是遺傳吧。最後聽著大島曉之以利弊,滔滔不絕,他隻能再次打斷他,說道:“大島叔,我懂得輕重,還請放一百個心,回去踏踏實實地睡覺吃飯,崇光司不會找你們的。”
......
千言萬語,終於送走了大島,劉離站在門口,端著個茶壺大口大口地喝著,左娘緩緩走到他身旁,遞給他一個汗巾。
劉離看著遠去的車馬,感慨道:“我終於知道大老爺子為什麼會把幫主之位留給燕兒了。”
然後他看向身邊的左娘,問道:“我記得沒錯的話,大師兄曾告訴過我們一件事?”
左娘歪著腦袋,紅唇微抿,細想著什麼。最後她看著劉離,說道:
“參加聖試之人暗地裏有個誓約,
以實力奪之,雖死不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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