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起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他沉吟良久,說道:“進軍籍可在洛陽或其他地方過得更好。”
劉離抬起頭來,看著他,又低下了頭去。
這點他不否認,若能在軍中積點軍工,都可在大秦各地換來相應的報酬。或土地,或田稅,或入宗門,或受庇護。
當然這些都是在能活著回來的前提下,魔族凶殘,而這幾年大秦在東海處與妖族的摩擦和分歧越來越大,也出了不少流血事故。
“為什麼是我?”劉離問道。
冬日大比的人很多,為什麼就看中了我?
“我看了你那場比試,你用的都是殺人的劍法和身法。”
王起看著他,沉吟良久,才說道:“我在南方帶過一陣子兵,我知道這是南方馬賊之中常見的格鬥術。”
劉離瞳孔微縮,顯得更加幽深。
“我不去追查你的過往,反正隻要你能為我大秦賣命,這樣就可以了。”
“假如以前我殺了人呢。”
“那是崇光司的事。”
“假如以後我還要殺人呢。”
王起又沉默了,看著眼前茶杯中漂浮不定的茶葉碎末,歎了口氣,一飲而盡。“大秦武人之間有恩怨,自然也有相應的解決方式。”
劉離嗤笑道:“你是說讓我找上門去,去和他光明正大的比一場?拜托,我是去殺人,那人不同意的話那我和誰比。”
王起知道今夜的談話有點不受控製了,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個木牌,檀香做的,上麵刻有一個狼頭和虎頭,那是虎狼軍的帥旗樣式。
“什麼時候你改變主意了,五日後的晌午來洛陽開門見我。”開門不是一個門,而是位於洛陽正北的一個角樓。
他把木牌擱在了桌子上,起身朝大門走去。在跨出門檻的時候,他又回頭看了眼劉離,道:“受破軍降世的影響,大祁山脈那邊的地勢發生了些許變化,而舊燕朝的宗門燕雲宗可能會出世。”
劉離聞言,眉頭一挑。
大祁山脈中的燕雲宗為舊燕朝一大宗門,奈何國滅,燕雲宗也隨之滅亡。後世之人有許多去尋其遺跡,但很明顯,宗門雖被滅,但其陣法還在,隱去了一切線索。
“你說燕雲宗裏麵還有那三轉丹?”
劉離不禁問道。三轉而破境,為天下雄也。燕雲宗已藥理和身法雄於天下,而近日的冬日大比的大賞也是出自燕雲宗的破境丹藥。
王起笑了笑,走了出去。
“不去看一看,怎麼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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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寒風漸漸淩冽,周元站在鬆山之下的一個客棧的回廊上,抬頭看著滿天繁星,心境竟不能平靜。
他臉上的神情一時複雜,一時淡然,但又露出些許不甘。
顏色不斷變幻的淡淡星輝自他體內逸出,輕盈地纏繞在他的周圍,猶如晚雲納紅霞,朦朧淒美。
良久,他睜開雙眼,雲霞自他腳下凝成,破空聲響起,一道晚雲載著他衝天而去,直入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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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東城,有個巷子叫秋衣巷,這裏一年四季都種著梧桐,枯葉總會不時地飄落,打掃起來,很是麻煩。索性這裏的住戶也就不再打掃,任其飄落積累,宛如這個巷子永遠穿著一身秋衣,久而久之竟然成了一道風景,故名秋衣巷。
布鞋踩在落葉上,沙沙作響,在這大多數住戶已經入睡的時間裏顯得格外刺耳,但奇怪的是,那刺耳的沙沙聲,就連守在巷子口處的一條老黃狗也沒驚醒。
夜步如魅,而踩碎梧桐葉的人卻是個身體魁梧的漢子。他身著一身灰衣,高大魁梧的樣子給人以威嚴之感,他身上有一種與王起一般獨一無二的軍人的氣概,但又比王起多了一點,那就是皇皇霸氣。
他是千古明君----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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