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初至4世紀,瀕臨新疆塔裏木河終端湖羅布泊岸繁盛一時的樓蘭古城消失了。一個世紀來,人們在樓蘭古城發現了精美雕刻房屋殘件、重要的文件,高聳的佛塔、神奇的小河墓地與太陽墓葬,它們被分散在風蝕殘丘的沙漠中。
湖麵曾經達1.2萬平方千米,20世紀初仍達500平方千米的羅布泊,至1972年徹底幹涸,水豐魚肥的羅布泊綠洲變成茫茫的沙漠。
當年絲綢之路的要衝,如今成為人跡罕至的窮鄉僻壤。好端端的樓蘭,為何變成廢墟,自然成為一個世紀來人們百思不解之謎。樓蘭古城與羅布泊之消亡,顯然有其自然的原因與社會的緣由。
作為環境重要因素的水無疑是生命之源,也是人類生存之本、富裕之根。人類依存的環境在萬年前發生過空前的變化,即由末次冰期的幹冷環境演變成冰期後時期的溫潤環境。借此契機,人類文化也由舊石器文化變革為新石器文化,由原始進入文明。
萬年來的環境發生過三大階段的變化,即距今約1萬~8000年是升溫期,期間環境特征是氣溫增高、溫度增加,海進發生,河湖發育,生物逐漸繁茂;距今約8000~3000年是高溫期(氣候適宜期),期間環境特征是氣溫升至最高,華北年氣溫比現今高出2℃~3℃,濕度較大,形成高海而,河湖廣布,生物繁茂;距今約3000年至今是降溫期,期間環境特征是氣溫下降,幹旱增加,海退發生,河湖萎縮,生物衰減。
這萬年來三大環境變化格局為地質、生物、化學與物理的環境研究所證實,隻是在三階段劃分的時間上由於方法、地點或研究對象的不同略有出入。它規劃了人的活動範圍與方式。
就樓蘭而言,新石器時代人類就涉足這裏,青銅器時代更加繁榮,這時恰值高溫期,羅布泊湖麵廣闊,環境適宜。
此後,進入降溫期,水土環境變差,河水減少,湖泊縮減,沙漠擴大。
由於樓蘭處在內陸,曆史上長期為幹旱區,所以降溫期的影響更為敏感,較東部沿海濕潤區幹旱來得快,來得早,影響大。
樓蘭古城消亡時中國北部多種自然環境發生了同步變化。
在青藏高原,距今約1920~1550年(兩漢至北魏時期)發生若果冰進;在距今約940~780年(宋)發生海螺溝冰進;在17~19世紀(清)發生小冰期盛期。
黃河中遊距今約3000年的西周時代褐紅色古土壤轉變為褐色占土壤,到漢代變成新近黃土,黃土的侵蝕加劇,流貫於此的河水也改稱為黃河。
北京地區西周以前由於環境溫濕,人們活動的中心在山前台地上。到西漢後,由於氣候變幹涼,河穀與泛濫平原湖沼消失,郡、縣已設於該區,人們的活動區域向低穀和昔日水鄉澤國的平原區擴展。
海岸線公元前在白洋澱一帶,後逐步退到現今位置。可見樓蘭古城和羅布泊消亡時期,正是中國北方廣大地區冰進發生,黃上堆積,湖沼消亡,海退發生的時候。
在這個旱化時期,不僅是樓蘭古域消亡,而且由於沙漠擴大,尼雅、喀拉墩米蘭城、尼壤城、可汗城、統萬城等古城也先後消亡。
我們先輩已感受到這種旱象的威脅,他們為了對付幹旱,故戰國時在農耕中發明了保墒技術,於北魏時以耕鋤耙磨為主要內容的保墒技術得以完善。
這說明樓蘭古城消亡時,人們確曾感受到幹旱影響,並采取了相應措施。
綜上所述,樓蘭古城的消亡是在中國北方,甚至是世界氣候旱化的總背景下發生的。不是一個孤立事件,隻是由於樓蘭處在幹旱內陸,這裏人文與自然環境的變化更顯著罷了。
樓蘭古城的消亡是在距今約3000年顯露變幹旱,在距今約2000年旱化加劇的環境下發生的,所以樓蘭古城的消亡在幹旱大環境的製約下在劫難逃。
當然,人的作用也不可忽視,而且這種作用到晚近期越來越大。
當年人類在羅布泊邊興築十多萬平方米的樓蘭古城,砍伐掉許多樹木和蘆葦,這無疑會對環境產生負作用。5號小河墓地上密植的男根等樹樁,說明樓蘭人當時已感到部落生存危機,隻好通過祈求生殖崇拜來保佑其子孫繁衍下去。
可憐的樓蘭人,由於他們大量砍伐本已稀少的樹木而破壞了環境,他們樸素的祈求不僅不能滿足他們的要求.反而加速走向反麵,這是人類不能忘記的悲劇。
概言之,人類不適當的開發,在促使樓蘭古城消亡中起了雪上加霜的作用。
近代塔裏木河迅速萎縮,終致羅布泊的消亡,這與我們過度開發有關,塔裏木河水入不敷出,導致環境更加惡化,這是我們要引以為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