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紹興城南會稽山,相傳是夏禹朝會天下諸侯計功行賞於此而得名。會稽,據說還是大禹治水之處和葬地,而司馬遷在《史記》一書中卻說春秋末期的越王勾踐,“封於會稽,以豐守禹之祀”,是夏後帝少康庶子之苗裔。
這個千古曆史懸案,自20世紀20年代史學界以著名學者顧頡剛先生為首展開聚訟論爭以來,迄今尚未取得一致的看法。
清代學者梁玉繩認為,大禹巡狩並葬會稽之事,不足依據。當時建國多在西北,不宜獨偏江南,若果巡狩所至,總會東南諸侯,並不應遠來於越(見《史記誌疑》卷二)。
顧頡剛先生即指出:“商周間,南方的新民族有平水土的需要,醞釀為禹的神話,這個神話的中心點在越(會稽);越人奉禹為祖先。自越傳至群舒(塗山),自群舒傳至楚;自楚傳至中原。”(顧頡剛《討論古史答劉、胡兩先生》,載《古史辨》第1冊)蔣炳釗、辛土成等先生認為司馬遷之說大可懷疑,蔣先生指出:把越說成是夏代的後裔,從考古資料到文獻記載都難於找到可靠的證據,越族不是夏族的後裔是很清楚的。係統地批判了流傳已久的“越為禹後”說的錯誤(見《“越為禹後”說質疑》,載《民族研究》1981年第3期)。
梁釗韜先生則主張在夏禹的時候,東夷越族已經成為華夏民族的成員,共同建立了夏國。因而東夷越族在傳說中,流傳他們是夏的後裔.其後文字記載便把越王勾踐的祖先認為是源出於禹之後,是合理的。
可能在夏之時,會稽在山東泰山附近,為東夷越族人所崇敬,其後蘇、魯地區與華夏民族融合,不再被稱為越人,後浙江越人因懷念其先祖,會稽一名又出現在浙江。
故這個傳說頗有來曆,並非隨便臆造(見《百越對締造中華民族的貢獻——濮、萊的關係及其流傳》,載《百越民族史論集》1982年版)。
劉宜均、趙鳴先生對林華東先生在《再論越族的鳥圖騰》(《浙江學刊》1984年第1期)一文中認為夏禹是不可能到達浙江之說,提出了商榷意見.認為夏禹會諸侯於會稽山,及大禹死於會稽之事,史書中均有記載,尤以《越絕書》記述最詳。
依《越絕書》所載,大禹曾兩次劍過紹興會稽,第一次是為了治水,並在此計功行賞;第二次足稱帝以後巡狩江南時,病死於會稽,被拌在會稽山下。
司馬遷的說法是可信的。(見《禹葬會碴考》.載《浙江學刊》1985年第2期)對此,林華東先生撰文就大禹與紹興會稽的關係進行了全麵剖析論證,答複了劉宜均、趙鳴先生。
林文認為先秦卉籍記載中的會稽並無確指,就在今日的紹興,逮至西漢,司馬遷才提出會稽就在紹興的觀點,東漢以後,這個說法便被解釋得更加具體,後代方誌又大加附會、渲染,派生出種種傳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