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成都酒吧與成都茶館的永恒對話(2)(1 / 2)

夥計從旁邊的盤中,拿起二兩的竹筒提子,伸將下去,提將起來,把那千古詩人讚美的玉液瓊漿,倒入淺淺的黃褐色土巴碗,如是兩次。再從玻璃小櫃裏夾出一根金黃油亮的豬尾巴來,放上砧板,當當當切成整齊的短段,一刀抄入盤中,酒菜端到桌上,照例要回複一句:“全興四兩!”此時立馬進入狀態者,便是那依桌麵待的酒客……

這場景就是在現在成都的鄉場上依然隨處可見。我們可以把眼光放遠一些,文獻上可以很容易地看到清代成都酒業的情況。《成都通覽》載“成都之酒坊”:“凡四百九十六家,有燒酒、大曲酒、紅老酒,地均不寬敞。下酒之菜以花生、瓜子、豆腐幹為大宗,餘係鹵肉菜品,隨意可買,其價不定。”“燒酒每杯十六文,老酒每杯十四文,大曲每杯十二、十六文。”

據清宣統年間的統計,清末時,成都城內“有酒坊四百九十六家之多,覆蓋麵遍及全城”;“經營酒業的商幫共有六十四家,而經營傳統釀造業——醬園釀造的隻有四十三家。這意味著釀酒在整個成都釀造業中占據了很大優勢,……酒的社會需求超過醬醋兩項”;商幫組織中,鹽酒幫四十五戶業主,隻有“兩戶兼營醬園,其餘四十三戶中四十一戶專營糟坊酒業,不操別的生計”;“成都城內共有大曲燒坊十二家,普通糟坊四十五家,其中最負盛名的是署襪街的福昇全(後改名為全興成)、北打金街的金穀園和東大街的八百春”。僅這十二家大曲燒坊“總計可產大曲酒十八萬斤”。

成都大曲酒的質量很高,據資料清宣統年間成都產“大曲酒三百二十文一斤,燒酒五十二文一斤,老酒三十六文一斤,桂花酒五十六文一斤,葡萄酒五十六文一斤”,遠地而來的“涇南大曲一百八十文一斤”,價格遜於地產的成都大曲近半。可以想見,那時的成都大曲酒品質已屬上乘,進入高檔消費品之列。

成都的烤酒工積累了豐富的釀酒經驗,技藝高超,空閑時自帶曲藥和工具,走街串巷幫市民釀製家酒,每釀一鬥收工錢一百二十文,工值高於木工、瓦工,深受歡迎。資料記載,“在近代成都大曲酒的釀製中,已經產生了初步的勾兌工藝”,在現代釀酒工藝中,是很有意義的發明。

成都的酒館一直呈繼往開來,欣欣向榮之勢。明清時期,成都酒肆林立,其繁華光景直追當時最繁華的北京城。以清代為例,當時成都就有“永興敬”、“廣玉和”、“薄甕雲”、“乾元和”、“金元長”、“鄭興泰”、“永利生”等數百家酒肆。至民國時,華興街的“頤二時”,棉花街的“中國食堂”,總府路的“明湖春”,提督街的“長春園”,忠烈祠南街的“薦芳園”,陝西街的“不醉無歸小酒家”等,都贏得一片喝彩。

贏得更多喝彩的,是今天成都幾個大的“酒吧區”,包括“酒吧一條街”之類,這些酒吧早已不再停留在吃吃喝喝的層麵上,而是吃喝之餘,有歌聲相伴了。昔日酒館與茶館勾肩搭背,今天酒吧又與歌廳相伴相生了,聞名全國的那些有著若幹粉絲的“超級女聲”大腕們,有相當一部分就是從這些酒吧裏走出來的。

隨著時代的不斷變遷,成都酒吧一直踏著時代的節拍,與時俱進,被賦予全新的內涵。作為有著悠久曆史的酒文化來說,成都這座以水著稱的城市,天然地與酒結下了不解之緣。

$古老酒吧裏走出的“仙”字輩豪傑

清代詩人李調元詩曰:“自古詩人例到蜀。”到蜀幹什麼?寫詩。為什麼到蜀?喝酒。可以說,成都自古就是個天下人為之向往的酒吧。“錦江滑膩娥眉秀,幻出文君與薛濤”。因為有眾多的酒吧作後盾,曆朝曆代成都的名人排行榜往往就是文人排行榜,從西漢的司馬相如、揚雄開始,到唐朝的李白、杜甫、王維、高適、岑參、孟浩然、白居易、元稹、賈島、李商隱、王勃、盧照鄰、高適、岑參、白居易、劉禹錫、雍陶、韋莊,宋代的黃庭堅、陸遊、範成大、蘇軾等等,他們大多數不是成都人,但他們來到成都,留下了無數美妙動人的詩篇。今天的成都人也把他們當成了成都人,並加以紀念甚至頂禮膜拜。

在成都,要依次寫下那麼多文人和名人與酒的文字實在太難,這裏隻將李白、杜甫和蘇東坡作例。

什麼是飲者的境界?如果我們真的有心為千古好飲酒者挨個排座次的話,那麼號稱“鬥酒詩百篇”的詩仙李白,定會攜帶著這首《月下獨酌》,翩翩而來,然後全票通過,當選為千古飲者的最高典範。這位二十五歲出蜀後長期在各地漫遊,求仙訪道、飲酒賦詩的曠世天才,一生都和“酒”字緊密相連。詩才無人能比,酒量亦奇大無比。他為酒而生,又為酒而死,一生為後世留下了一百七十多首詠酒詩,如今按“平均數”稍加一算的話,我們不妨看看其中每一首詩中的酒精含量究竟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