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誌是成功的基石。
做人是從哪裏開始呢?從立誌開始。沒有誌向的人和有誌向的人絕對是不一樣的,不僅在想象上不一樣,而且在事實上也不一樣。立誌則能把這兩類人區別開來。
那一年,曾國藩深有感觸:“《禮記》中說,君子莊敬日強。我天天過著很安逸、也很放縱的生活,於是,人也就一天天地頹廢下來。正像那些草木,誌之不立,本之拔矣。”由此可知,千言千語,首先在於確立誌向。這一年,是道光二十三年(公元1843年),曾國藩正好三十三歲。
曾國藩的過人之處在於,無論是低微鄙陋時,還是在溫柔富貴中,他都能夠自立自強。鄭板橋說:“富貴足以愚人,貧賤足以立誌。”也就是說,艱難困苦可以鍛煉人,舒適安逸可以消磨人。有人奮鬥是因為他的環境艱苦,一旦條件改善了,他也就沒了奮發向上的動力了。曾國藩能在安適中自立自強實在令人感佩!
大凡有所成就的人,沒有不自強不息的。
諸葛亮講“誌當存高遠”,宋文帝講做人應“慨然立誌”,王夫之講“傳家一卷書,唯在汝立誌。”還是曾國藩的同僚胡林翼說得好,他說:“人生決不該隨俗浮沉,生無益於當時,死無聞於後世。唯其如此,我們應自立自強,努力做眾人所不敢為、不能為的事情,上以報國,下以振家,不負此昂藏七尺之軀。”他所以說得好,是因為他說得全麵、樸實,說得我們可以做到。當然,與曾國藩最為接近的是王陽明,“猶不種其根,而徒事培擁灌溉,勞苦無成矣。”王陽明的“根”和曾國藩的“本”說的就是一個意思。
所以,做人的第一件事就是立誌,也就是要使自己振作起來,抖擻精神,給自己一個目標,一個方向。很多人並不是智力不如人、意誌不如人、條件不如人,然而很多年過去後,他卻不如人,這主要是因為他沒有確立遠大的誌向!人無誌向,柔弱無剛。王陽明說得好,誌向不確立,猶如沒有舵的船,沒有馬嚼子的馬,飄流奔放,最後將到達何處呢?曾國藩獨白:“自從去年十二月二十日後,我常常憂心忡忡,不能自持,若有所失,到今年正月還是如此。我想這大概是誌向不能樹立時,人就容易放鬆潦倒,所以心中沒有一定的努力的方向。沒有一定的方向就不能保持寧靜,不能寧靜就不能心安,其根子在於沒有樹立誌向啊!另外我又有鄙陋之見,檢點小事,不能容忍小的不滿,所以一點點小事,就會躊躇一晚。有一件事不順心,就會整天坐著不起來,這就是我憂心忡忡的原因啊。誌向沒樹立,見識又短淺,想求得心靈的安定,就不那麼容易得到了。現在已是正月了,這些天來,我常常夜不能寐,輾轉反側,思緒萬千,全是鄙夫之見。在應酬時我往往在小處計較,小計較引起小不快,又沒有時間加以調理,久而久之,就是引盜入室了啊!”
這恰恰說明,曾國藩其實也是和我們一樣的人,同樣有斤斤計較的時候,有見識淺的時候,有心浮氣躁的時候,但他敢於麵對自己心靈中最黑暗的部分,並無情地加以拷問,這就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吧?
誌向不立,則心神不寧;誌向即定,則鬼服神欽。
曾國藩說,人如果能立誌,那麼他就可以做聖人、做豪傑,還有什麼做不到的事情嗎?他又何必要借助別人的力量呢?古書上說:“我欲仁,斯仁至矣。”就是說,我想得到仁,這仁也就到了。我想做孔子、孟子一樣的人,於是就日夜孜孜不倦地攻讀,一心一意地去鑽研他們的學問,誰能夠阻止我成為孔孟那樣的人呢?如果自己不立誌,即使天天與堯、舜、禹、湯這些聖人住一起,那隻能他們是他們,我還是我啊!
人的立誌是第一步,更應當存高遠,也就是要有遠大的抱負,正如《史記》中所說的“鴻鵠之誌”。
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曾國藩的六弟在一次考試中受到挫折,於是就抱怨自己時乖命蹇,牢騷滿腹。曾國藩知曉後對他立誌之小感到很可笑,以為六弟所憂慮的事情太不值得一提了!
在曾國藩看來,君子立誌,應有包容世間一切人和一切物的胸懷,有內以聖人道德為體、外以王者仁政為用的功業,然後才能對得起父母的生養,不愧為天地之間的一個完人。因此他們所憂慮的是德行不修煉、學問不精通。所以,當頑民得不到教化時,他們就深深憂慮;當蠻夷入侵中原時,他們就深深憂慮;當小人在位賢才受害時,他們就深深憂慮;當天下百姓得不到恩澤時,他們就深深憂慮,這真是所謂悲天憫人啊!所有這一切才是君子所要憂慮的。至於一己之屈伸,一家之饑飽,世俗之榮辱、貴賤和毀譽,君子從來就無暇顧及。“六弟小試受挫,就抱怨命運不濟,我私下忍不住要笑他氣度太小、誌向不高遠啦!”
如果說這隻是由於曾國藩身為翰林的空談,那麼及至晚年,權綰四省、位列三公、封侯拜爵時,他切切不能忘的仍是自己的德行與學問。在他心中他一直認為這是最重要的。
詩書文章展露雄心。
古人常以詩詞歌賦來表達自己的誌向。從世代耕讀之家走出來的曾國藩,也以詩文表達他的誌向。